该说,他并不愿意与今上为敌,不管他现下的处境有多艰难,他都不愿再见到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杜恪辰行出横刀阁,信步在府中散步,朔风刚劲,衣袂被吹得扑扑作响,抬眼望去,府中已经陷入沉睡。
他似乎成了这个府中可有可无的人,没有他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想起他。他早归或是晚回,都没有人在意过。
萧云卿把内宅打理得头头是道,这应该是让人庆幸的。可她只是厉王的正妃,而不是他杜恪辰的妻子。
他其实也不知道普通人家的妻子应该是怎么样的,只是单纯地觉得他与萧云卿之间更像是他与叶迁或是王赞,谨守着自己的本分,绝不逾矩。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东院。
东院的灯也是暗着的,院着点了一盏小灯,有执夜的嬷嬷守在廊下打瞌睡。
杜恪辰走过去,那嬷嬷惊醒,起身行礼,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挥手让她退下。那嬷嬷也不敢走,裹紧棉袍走到耳房喝水。
杜恪辰推门进来的时候,钱若水便醒了。她的睡眠向来很浅,这是多年受训留下的习惯,不管多累多困,只要有人走近,她必须会被惊醒,做出应对的防备。
今天叶迁没来,换了王赞,钱若水对他不了解,总觉得他随时都在失踪,虽然他跟着杜恪辰的时候也是如此,可还是让她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心慌。叶迁始终都像是挺立的松柏,伫立在那里,只要她回头,便能看到他不远不近地跟着,莫名心安。
钱若水摸到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整个人是绷紧的,已然做出准备格斗的状态。在那人走到她榻前的刹那,原本面朝内侧身躺着的她,突然转身挥刀,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抵在来人的脖颈处。
刚刚好的力度,他会觉得疼,却不出半点血,但是能感觉到那是一把随时可取他性命的刀。
“王爷!”就着天窗的光线,钱若水惊讶地发现来人正是杜恪辰,她的刀已经收不回来,忙换了娇媚的语气,“这么晚了闯入姑娘的香闺,王爷意欲何为啊?”
杜恪辰的注意力却在她的匕首上。
这把匕首和他上次见过的一模一样,他明明记得,他已经把那把匕首收走了,放在他的武器库中,怎么还会出现在她手中。
难道说,她还有……
她带那么多匕首做什么?
防身?
看她从榻上鱼跃而起的动作,简洁利落,直击要害,身手似乎非常了得。
杜恪辰满腹疑虑,眸光凌厉如她手中利刃,“本王记得,陈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