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老太太最后是怎样定的,李夏终究就这样把自己卖了。
第二天上午的课一下,她就被发配着去了画室门口的咖啡厅里。李夏对相亲这类事情向来不上心,出门前被老太太高高兴兴地打扮了一通,揣着也是个可有可无的态度。末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白色小素裙,印花背包,两条细长的麻花小辫儿披在肩上的模样,扑哧笑了两声没敢抱怨,倒是一旁坐着的二胖在沙发那头连声感叹上了——“这要是再能配上一双白色帆布鞋,文艺青年标准配备可就算齐活了,就算不能美社会,也能骗警察啊”。他自己就是个警察,常年幻想自己被一群中学生妹妹围着喊“帅哥哥警察”,无耻至极。
但陈博士终究不是警察,他是个化学系博士。他离李夏心中一副厚重眼镜的知识青年形象相距甚远,去年从美利坚某知名大学毕业,毅然回到自己的祖国发展,是一个不但思想觉悟高,吃相也十分斯文优雅的男人,除了有些许秃顶的征兆,外貌看上去并无其他显著缺陷。
他对李夏的皮相显然很是满意,试图隐藏眼中散发的邪恶之光未能成功,看起来有些摧枯拉朽的羞涩。他的眼光让李夏有一种深深的错觉,好像自己身后有许多道伟岸、炙热的光芒,是专门用以救赎陈博士这般侵淫真理世界多年的可怜人儿一般。
刘枭对于见到李夏并没有多大的意外。这段日子,公司在她画室这片有个工厂改造的工程,这会儿下午茶的时间,他正跟身边王文万几个技术负责人随便聊着。王文万是早年跟着他爸一起做事儿的秘书,作风霸道,常年竖着二八分的汉奸头,脸色凝重而庄严,看着很容易让人生出一种拼将十万头颅血的悲壮感来。
这会儿,他颇为悲壮地咳了一声,试图将明显开了小差的刘枭唤回桌上。刘枭那头转过脸来看着他摸了把鼻子,挥手倒是显得并不在意“那就这样吧,等会儿喊张工几个再去仓库那边确认确认。给排水既然交给杨工,我相信他有把握。对了,有时间带着良子去看看,让他也跟着琢磨琢磨,别顾忌,尽管骂”。
良子是刘枭大姨的儿子,刚从名牌大学研究生毕业,心比天高,一向自觉一人当关万夫莫开,能治他的只有刘枭。对面的几人听了刘枭的安排也没反对,点了个头,吃了桌上剩下的几块儿点心,等刘枭起身离开,便也各自回了工地。
李夏打老远的地方就看见刘枭往自己这里走了,轻翻个白眼,心里觉得晦气,抽了个嘴角转过头去权当不认识。刘枭却是个不怕被忽视的,走过来在她旁边惬意地坐下,问“在这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