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开他手站起来,动动有些酸的手腕,这回轮到她居高临下的看他,她眼神睥睨语气不屑:“我学会抽烟又怎样,我做什么与你有何关系,你以为你是我的谁?”转身大摇大摆就要走掉。
身后的任荐言却冷冷的道:“就算我什么也不是了,莫忘了我还是你的老板。”
她闻言一僵,只觉背后一凉,冷风嗖嗖的吹过。她慢慢的转身回去,看到他已从地上坐起来,手背抹一把嘴角的血,瞧着她的眼神却那么冷,冷得让夏晴仿佛看到自己这六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犹如摇摇欲坠的大厦,随时会坍塌。她心口一疼,有热血往上涌,觉得张口就能喷他一脸,然后厉声质问他:凭什么凭什么!
她这六年来,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兢兢业业,哪一日不是在如履薄冰中度过,生怕某一错误的决定某一签错的合约就毁了她辛苦积下的一切。她有时半夜醒来,还问自己,今日有没有做好有没有做对,若是真觉得有半点不好不对,就再也不能睡,只得爬起来继续工作,做到最好做到最完美。这几个月失眠烦躁难道不是因此所至?可是,就算她得了焦虑症,她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下属,随时可替可换,如此而已。就像她担着他妻子的名义时一样,也是随时能换人来做……
可她什么也没说,只再度转过身,挺直背脊僵着身子消失在他眼前。
杜秦岭跟贵太太富小姐们喝完茶购完物回到家,看见家中大厅放着燕窝,这个牌子有些熟悉,三年来出现过数次,于是不由问:“妈,她来过吗?”
“嗯,”老太太答,在院中修着花枝,“来过。”
三年了,她跟夏晴一直都互有电话来往,知她来了G市,那孩子特地抽空来看她,带着礼物,却不肯进屋,只在院外与她说话,聊够了,就恋恋不舍的走,承诺下次还来看她。
杜秦岭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知道那孩子,对她心里有了隔阂,连她的屋子也不愿再进。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抱进来一大捧花。“妈,”杜秦岭呆了一下:“这花开得好好的为什么把它剪下来了?”
老太太找来了花瓶自顾的注上水把花插起,好一会儿才悠悠的道:“人家本来也正花一样的年龄,开得好好的,不也让你们母子给剪下来了吗?”她不笨,早从蛛丝马迹里猜出外孙与夏晴离婚之事,女儿是知情的,可她藏着瞒着,连自己的母亲也不说。不说就罢,她也不想知,她只心疼那孩子,受伤太深,不敢再去爱,都这么多年了,还是孤身一人,这跟被人剪离了枝再无所依的花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