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她。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你……你……”温泉手指颤抖着，竟然半晌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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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在浴室里看着镜子里的脸发呆，那是张苍白的脸，没有表情的时候，死气沉沉的。于是她翻了个白眼笑了，那是她最常用的笑容，果然，整个人立刻生动起来。乌发如瀑，牙齿光亮，眼睛黑白分明。如果再将眉毛画得修长，眼角勾起，涂上彩色的眼影与烈焰般的红唇，那就是她了。艳俗的她，也是充满活力的她。

她自以为保养得益，这副皮囊虽不像十八九岁的鲜嫩水灵，也只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可毕竟年岁摆在那里，别人或许看不出，她自己却清楚。那眼神，那气势，早没有年轻时飞扬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味道了。

她更加心软，开始扛不住撒娇讨好；也更容易动怒，变得受不了欺骗背叛。

可不管自己怎样变，工作都要继续，因为明天她依然要吃饭。最后还是情绪烦躁地推开笔记本，拿着一打纸质合同，揉着眉心，坐到沙发上继续看。

她侧躺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里喝一杯咖啡，黑色的香浓的气味钻进鼻孔和皮肤。饿了一天的胃在咖啡的刺激下，有些刺痛地蠕动。办公桌上的文件被扔得到处都是，房间里一片狼藉，窗帘的那一边是繁华与喧嚣，单面镜的对面人来人往。

她很少会把办公室弄得这样混乱，毕竟里面重要的东西太多。可是今天，她忍不住。她愤怒，愤怒黎澈的欺骗，更愤怒自己的软弱。

天已经快要黑了，她的手机一直响着。那是给黎澈专用的铃声。她只任由它响起然后结束。她太沉默，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来打破僵局。

然后，收到一条短信：对不起。

她盯着着那三个字，眼里的火焰几乎要将屏幕烧透！呵！！！这就够了？！

她忽然从沙发上站起身，过猛的动作让她的头有些眩晕。房间里散落的文件都太重要，只能让Daniel进来收拾。给Daniel打完电话后，直接开车去了黎澈公寓。

她在路上盘算着要如何羞辱他、如何将他的自尊踩到脚底。想立刻让他那抱歉的嘴脸消失，她要告诉他什么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你以为我爱你么？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对不起？！——这是你的台词么！你哪来的资格对不起我！谁给了你这个权利和自信！

一个急刹车，停在亮起红灯的斑马线前。骑着自行车的少年，结伴从她的眼前飞过。她恨，恨得咬牙切齿。

黎澈！收起你那廉价的怜悯，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