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禁海休渔还和去年一样,政府的禁令还比不上当地的海霸,那些霸道的人用条绳索系上数个油壶圈上一片海域,那就是他们的地盘了。难怪清朝腐败时有圈地之说。事实上的确没有船只去那些区域作业,偌大个海域谁也不想去惹事生非。所以说政府部门的不作为,还赶不上几只浮起的空油壶。
有一天,海洋气象台发布了海上有风暴的预告,清晨的海滩上高高挂起的风球也警示着渔民不可贸然出海,但船老板熟视无睹。八点左右,螺船在老板们的督促下纷纷起航出海。在此起彼伏的机器轰鸣声中,一艘艘破旧的螺船如同一群刻满皱纹的老人,佝偻着驶出港口蹒跚于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苍老的机器仿佛不敢去面对大海的凶险而凄厉地嘶叫着,翻滚的波浪咆哮着冲击着船体,被撕裂后飞溅起老高,最后洒落在甲板上。使那些坐在舷板两边的水工发出一声声粗野的诅咒,争先恐后地躲进船舱里。夹板上只剩下两个船员工,为了保证工作的顺利进行,他们还在颠簸中艰难地尽着自己的职责,长年累月的海上生涯,海风早在他们身上烙上了属于大海的印记。
其实这种恶劣天气不是所有人都会出海的。出海的只是些要钱不要命的主,可见,船老板的贪婪冷漠固然是海难事故的源头,但同时也存在水工侥幸心理作祟。
张超和国伢子那天都没有出海,就在宿舍院子里玩台球,突然他们听到有女人的哭声,那是个南队水工的女人,刚刚有人过来告诉她,说她老公当天出海被淹死了,尸体也一样扔到了水中。张超当时看见国伢子神色有点感伤,静静地放下台球杆就上楼去了。
张超虽然很疑惑,但并没有去打扰他,还是自个练自个的球,练了半个小时后,张超感觉索然无味,想找人玩又找不到对象,这里基本只有一些女人。于是张超就上楼去想找国伢子聊天解闷,走进去的时候看到国伢子在写着什么,张超走过去看时国伢子并没有排斥。那字体写得比以前更狂乱,更浮躁,张超看了很久才看出点眉目,那内容就是感慨水工悲惨命运的呼声,写得朦胧抽象,要完全理解显然是不太可能,张超当时的情绪似乎也被感染了,突然想到自己命运多舛,前途未卜,漫漫长路将何去何从...。
八月中旬,来了两个鄂北的亲戚,他们是过来着张强学水的。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很理想的一对相声搭档。高的那个是舅舅,他母亲和张超母亲是亲姐妹。早年间为逃饥荒去了鄂北,就一直在那边开花结果定居了下来。矮的那个自然就是外甥。张超当年带老婆逃亡时曾经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