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刚抓螺越来越有名气了。他在‘海螺公司’的英雄排行榜上坐上了头把交椅。张超依然如故。他和李成刚的差距越来越远了。交往也明显疏远了。张超从那时起就很少跟李成刚一起出海。与几个跟自己境遇相同水平接近的学水工到处打游击,其实很多熟练的水工在成长时都有这样的历程。
张超最喜欢去的就是文哥的船上,这个文哥高高大大的,满脸和善,一点都不歧视学水工。其实那条船不完全是文哥的,还有一个合股的老水工,这个圈子的人都叫他‘稀屎’。张超不知道这样恶心的绰号他怎么能够接受。他跟文哥一样和善亲切,人缘极好,他还有个弟弟也在这里做水工,不过很多人说他弟弟喜欢占人家便宜,刁钻耍滑的,所以他的口碑不怎么好。文哥的船上还有个学水工叫‘瘟鸡公’,之所以这样叫他,是因为他有对‘斗鸡眼’。人瘦小萎靡,精神状态很差,一副懒散颓废的样子。‘瘟鸡公’在海底工作时不象所有正常水工一样弯曲着身体,一边寻找一边抓捕着往前方移动,他是站立着而且是横着行走,如同一只螃蟹似的,只有看见贝类时才会弓下身体。当然,‘瘟鸡公’这种另类工作方式显然是违背常规的,所以他的捕捞水平自然就不言而喻,可想而知了。
有一天早上八点左右,张超刚走到港口就看到瘟鸡公在向他招手。张超走过去他有什么事,瘟鸡公告诉张超有条本地船缺水工,问张超要不要跟他一起去,还说他已经叫了三个水工了。张超心里明白瘟鸡公能叫到的都是跟自己一样的学水工。
这个阶段很多当地船都在改行捕捞蛏子,其中还有那个南队,都在改弦易帜。海洋生物资源毕竟是有限的,没有节制的捕捞使蛏子这个兴旺的物种开始走向衰退,那种广泛群聚的现象已经见不到了,只有少量的蛏子零零散散地分布在海底。这也许是蛏子适应生存的一种理性进化吧。即便这样,近海域的蛏子基本被洗劫一空,船队只能向海洋深处增递。这无疑给船上带来了成本及时间上的负荷。蛏子产值的膨胀也让价格一落千丈,高潮时达到一两元一斤,有时因为返航过晚气候炎热不便外运,当地市场根本容纳不了,所以导致产值的大量积压。基本没人收购。那些水工舍不得辛苦劳作所得的成果,只得提回住处把蛏子一个个播下肉来晒干,然后自己食用或者带回老家。产值卖不出去,老板自然就没有收入。
随着时间的推移,船上的潜水设备开始老化。船老板在月不敷入的境地下为了减少成本,抑或说他们根本没有能力更换设备。就只能轻描淡写地维护一下草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