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一落地,韩城隔着昏暗潮湿的栅栏,看着寇成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唯有一双眼睛亮的出奇,澄净如心,磨难打不倒他。什么都打不倒。
“你不见他?”秘书疾步跟在韩城后面。
“不必。”出了大门。韩城从口袋掏出一个信封,写一行字。安稳的交给秘书:“我做这一切唯独拖累了你。从事发消息传到宋先生那里,你有三小时逃亡时间。这个政治保护的签署令勿必收好。他日有机会传信回国,请勿必告诉里面的人,我希望他为我收尸。”
寇成是在个阴雨绵绵的午后被人送出去的,接他的人是爱妻和一双儿女。问她们,他们也是一无所知。寇成心存疑惑,胡子茂密的颓丧下,不住回头看这个关押他近两年的地方。一个星期后,寇成突然收到一封神秘来信。心中寥寥数语,希望他去帮忙收尸。随信还付一笔丰厚的报酬。
寇成犹豫很久,同意。去了才得知,这人是个重犯,被上头提走了。如今挂在城门以儆效尤。寇成兑了票子,留下极小一部分钱。写了抱歉信,并把余款重新存了寄过去。尽管他心里清楚,这封信注定是寄不出去的。这个神秘来信的地址必定是假的。
直到寇成看见城门曝尸的那个人是谁。脑中一片空白的跑回那个监狱。
“他叫什么。”
“不知道,编号2689,反正是个重犯。”
“他的家人呢。”
“他没有家人。”
“听说以前有个青梅竹马,后来嫁人了?”
寇成大骂:“放屁!我俩从小跟着师傅学武,一起练功同吃同住,后来也是一起进的关家。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个青梅竹马!”
那人讪讪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韩哥以前有个心上人,后来成亲了就不了了之。”
寇成狠狠训斥他一顿,没有注意到韩哥两个字。
寇大郎等的不耐烦了,“爸,你走不走啊。”
“来了!”寇成走向儿女。
忽然,寇成驻足。他一只抬起的脚慢慢从楼梯撤下来,回头望着黑色的监狱笼子。寇成脑中不敢置信,闪过韩城很多副样子。——他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难以付予唇齿的,绝望而隐忍。
迫窘、愤怒、莫名其妙,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在寇成胸腔,酝酿成愤怒。寇成想骂娘,想把他痛骂狠狠打一顿。然后他才后知后觉,他想打骂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与他阴阳两隔。内心慢慢冷静下来,由震惊到平静。
有些不明白。又什么都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