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姨娘一时尴尬,左右看看,没人搭理,只好假笑两声圆气氛。
沈瓷也有些反感佟姨娘。母亲去世的早,可她却不小了。八丨九岁不仅记事了,放贫苦人家都能当半个小大人用了。佟姨娘总想笼络她,把她攥在手心里当筹码。但手段却不是很高明,或者说不屑于高明。佟姨娘从不把她当回事,却又总想控制她。这让她觉得很烦。
每次佟姨娘给父亲邀完功,父亲都会感叹说:“玉枝是个大度慈善的”然后揉她的头:“你看姨娘对你多好啊。”于是沈瓷就更烦佟姨娘了。最让她生气的是,佟姨娘总想以她的娘亲自居。可惜大哥不会让他得逞。关关也不会!
关堇行看沈瓷气鼓鼓的样子,塞了杯温茶给她。看佟姨娘的眼神凌厉的如刀割一般,关堇行很少有这么言疾厉色的时候,可对付佟氏这种货色,他懒得迂回。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他有绝对性的地位权利优势去捻死她。他也没那个心思去教她什么。烙铁不能随便触摸,碰了会烫伤。
沈瓷就是她佟氏的烙铁。
她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
沈瓷冲关堇行笑了笑,表示她没事。关堇行没说话,喊了随从去叫园主,吩咐了几句话,园主一脸难色的抹着额头渗珠大汗,脚不停地的去后台安排。
戏楼咿咿呀呀传出婉转动听的曲调,青衣旦妙曼多姿的站在戏台中央念独白,俏生生的,年岁不大,唱功却极好,只听“杜十娘”哀婉的唱到:“星月暗淡乌云厚,回想往事泪交流。想当初指皇天百般说咒,说什么天长共地久。他说是有乐同欢乐,他说是有愁共分忧。至如今恰似秋风过耳,万般恩情一笔勾。只落得只身孤影,一场好梦一旦休...”
沈瓷十分高兴的对关堇行说:“今天的戏唱的到快。”平日点戏自然是紧着长辈先来的,有时往往到尾声了,小辈们点的戏还没唱,大家散了,只好就夭折在殷切的渴望里。
关堇行点头附和:“恩。”
跑堂拎着个大茶壶紧张的也纂了一手心汗。仔仔细细盯了三遍关老爷子依旧畅怀的笑脸,这才兢兢战战的去添茶。面上团笑,心里却暗恨:他就没见过这么大胆的!长辈们的戏没唱完就敢先唱小辈的,别说往前推几十年,就是放现在也是不孝!关二少他还真敢!
日头渐渐热切了起来,半个戏楼也被阳光照的煜煜生辉。青衣旦一半身子照在阳光里一半身子隐在阴影里,配着石砌红木戏楼,宝蓝色的天花格,格外的有意境。沈瓷一时看的痴了。又是一段独白戏,杜十娘向前一步,婀娜俏丽,她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