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云雷间驰奔。
整幅图画被端端正正放置在一方木架之上,而木架正紧挨着那盏小小的油灯。木架结构瞧去似极复杂,竟是同油灯一起,从八角形石桌中央的一方凹陷中升起的。然而先前石桌分明平滑如镜。如何会骤然出现凹陷?这两件物事又缘何突然出现在亭中?
白泽却仿佛极为紧张。他死死盯住那幅图画,向小亭飞扑而去。可是在即将接近亭子之时,他却又猛地刹住了脚步。
只因穆青霖清朗的声音在他身后缓缓响起:
“阁下连年奔波于江湖血雨腥风中。却不知阁下心中,是否还惦记着这一幅《白泽图》?”
白泽没有回身,双目一眨不眨,凝视着那幅《白泽图》。他似乎没有听见穆青霖的话,只是昂首深深望着图中双兽,片刻后,才又慢慢挪动脚步,向那幅画靠近了几步。他来到亭边,便没有再往前去,仿佛那图在他心中极为庄严,只可远观,绝不可亵玩。他又望了那白泽图一会,忽然双膝一曲,竟在那亭前台阶之下,朝它徐徐拜倒。
明黄的画纸与金玉的画框上辉芒闪动,白泽抬首,再度缓缓立起。他忽然回转身,朝向穆青霖,嘶哑的声音中有着深深的愤怒:
“你俩好大的胆子,竟敢擅入昆仑神坛,盗取家母遗物!”
穆青霖淡淡地道:“这些年来,白教主一面忍气吞声做人,一面苦心孤诣想要称霸江湖。阁下本人……想必也很久未曾重见此图了吧?”
白泽闻言,蓦地一怔。穆青霖却不容他回话,立即又说道:“我将这幅《白泽图》移到此处,令阁下在百忙中能睹物思人,阁下难道不该感谢我?”
白泽怒道:“家母遗物,岂能容他人脏手肆意玷污?”
穆青霖毫不动气,只镇定地说道:“阁下视若珍宝,可惜在我眼中不过是敝帚而已。白教主,你瞧那一大一小两幅白泽图,大的想必就是令堂亲手绘成的吧?那么……那幅小白泽,莫非就是幼年时代的你亲手所画?”
白泽侧过脸,默默望着那两幅图案,莹白面具静静覆于他脸上,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他一动不动立于亭前,身姿情态,宛如瞻仰着高高在上的神迹。
他仿佛已陷于悠悠梦里。那踏着云雷纹的白泽背生双翼,似乎正载着他,飘回遥远的童年,飘回遥远的雪山中。他默然不语,直到穆青霖清冷如水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听说此图的神奇之处,不只在于寄托着阁下与令堂的母子深情,还在于……”
白泽如被惊雷炸醒一般,他猝然回首,狠狠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