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继续往远处飘。朱于渊见它的方向越来越朝西边。心中暗暗地想:“有些意思。”又见它虽凌驾于窄窄院墙之上,姿态却轻盈优美,足底绝无半点砖石声响。它在滟滟月色里穿行。飘飘然凭虚乘风,几乎随时将御空飞去,幽幽缈缈,又好像随时会溶化在月光里。
朱于渊跟了一会,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心想:“游心只是一个乐舞生,怎可能有如此高妙的身法?但它若非游心,又会是谁?我现下跟着它跑远,游心来到后,找不着我,又该当如何是好?”
想到此层,不觉停下脚步,凝目而视,不知该继续跟随,还是转折回返。那白影也停了下来,似乎在等他,见他久久未动,那白影忽然举起衣袖,远远地朝他轻轻一招。
朱于渊满腹疑惑,暗自思忖:“它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如此看来,说不定和游心有些关系。算了,姑且跟随它一会,瞧瞧它有甚么花样。”主意既定,他便继续举足,不紧不慢,跟在白影后头。
白影越墙掠瓦,朝西方飘去。朱于渊往四下一看,见小路寥落、垣墙幽深,唯有两旁嘶嘶虫鸣伴随着自己。他又一抬头,突然瞧见白影轻轻一旋,借着一股从东方吹来的微风,轻轻落在一堵最高最宽的围墙上。
朱于渊定睛一瞧,那堵围墙所在的院落,正是被尘封了九年的,关帝庙。
他心中一震,前些日子韶英的话霎时炸响在耳边:“……没呆多久,就听到墙内传来凄厉的哭声,哭声越来越近,一条奇形怪状的黑影迅速从墙头攀了出来……那乐舞生也死在地下,而且尸体被往庙门方向拖了好多步,身后还留着一道又长又宽的血痕。他脸上表情狰狞,死状与先前的几名女乐舞生一模一样……”
朱于渊慢慢地朝关帝庙所在的院墙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他心中有些乱,暗想:“韶英话中的‘鬼’,是一条奇形怪状的黑影,可我今夜见到的,却是一条飘飘欲仙的白影。究竟是谣言散播得走了样,还是黑影白影原非同一家?”
正想着,又见那白影端立在高高的墙头,好像正在俯视他。朱于渊睁大了眼睛,想借着月亮清辉瞧清楚它的模样,它却益发模糊了,就在轮廓若隐若晦的一刹那,它突然又举起手,朝朱于渊招了一招,往后一退,倏地消失在高墙里。
朱于渊暗道:“见鬼。”他想了一想,又纠正道:“不对。世上哪来鬼?九年前那条黑影,八成是有人装神弄鬼。而今夜的白影,自然也一样——这围墙内只怕隐藏着甚么不能见光的大秘密。”
一念及此,胸中不禁热血沸腾。但他素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