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崎非眼瞧桂师兄和二师伯有难。情急之中,一运霁虹枪,演出第三路刻碣刀法“行柔而刚”。想越过杜息兰,去阻拦朱云离。杜息兰唤道:“渊儿,你怎可同我动手?”她见刻碣刀法神出鬼没,不敢硬接,只左闪右挪,始终挡在段崎非面前。
段崎非见她只躲不还手,心中既焦急,又莫名生起一股恻然,竟不知是否该继续攻击她。就在这一念之间,突觉手腕上又被那无影的“蛛丝”缠住,隐弦虽细却韧,一牵一拉,段崎非手臂骤感酸软,霁虹枪已被杜息兰劈手夺去。他还想抗争,杜息兰却已将枪往旁边一掷,迎面疾点了他的穴道,叫道:“呆在一边,别动。”
朱云离哼了一声,道:“息兰,看好他。刚才他差点儿坏了大事。”说着,收起隐弦,朝前踏了几步。
他负手立于屋中,居高临下,眼神如凛冽冰泉,缓缓扫过穆静微、傅高唐、金桂子和戚横玉四人。隔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若非用攻心术,想要打倒你们几个,还真颇为不易。幸好,二十五年前的耻辱,今夜已一并洗清。此时此地,死到临头,你们服不服?”
傅高唐趴在地上,破口大骂。朱云离眉头一皱,顺手扯过一条又脏又臭的破布,牢牢捆扎住他的嘴。傅高唐大怒,太阳穴上青筋乱跳,却无法再发声。
朱云离瞪着他,道:“喜怒忧怖之‘忧’阵,专挑人心底深处的遗憾事,骤然出击,令人失神。阵眼再趁此出手,自当无往不利。阿唐,你若非心中埋藏着一段憾事,又怎会怕听那首《临江仙》,又怎会中我‘忧’阵,疏忽失手?”
傅高唐正自青筋乱迸,一听《临江仙》三个字,却倏然停止,面上神色竟从愤怒变成羞恼。
朱云离不再理他,缓缓立起身,望了戚横玉一眼,见她半坐于地,斜倚在墙,神情哀伤却一言不发。他淡淡地问:“玉儿,时至今日,你可有话说?”
戚横玉似失了魂魄般,半晌,神智才悠悠回转。她怔怔地瞧了瞧朱云离,突然开口,声音苦涩,大有恳求之意:“告诉我,小叶……今晚到底有没有来?”
朱云离失笑道:“小叶?他当然没来,别异想天开,醒醒罢。”
戚横玉眼中似有波光,不断起伏闪动,她低声道:“可是,那首曲子,的的确确是他写的……那样熟悉的吹奏,也确然是他的……”
朱云离不屑地道:“当年,叶歌和天天吹那曲子给你听,想记住曲谱,依样画葫芦,还不容易?话说回来,叶歌和如此怯懦,恐怕二十多年前,就已曝尸荒野了,你莫要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