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血液哗啦啦一齐倒冲入脑,他厉声道:“卑鄙!太过分了!”
他咬牙运气,陡觉督脉中一股热息涌动。体内力道顿时加强不少。他奋力一挣,陡从杜息兰怀抱中挣脱。杜息兰“啊呀”一声,段崎非已长身欲起。杜息兰伸臂去揽,二人你来我往,一时纠缠不开。
刀风扑面,傅高唐的咆哮声在耳边轰然炸响:
“剁不碎你个杂种,老子改姓朱!”
刻碣刀在半空中一撇一竖一折,呼地攻到朱云离身前。朱云离冷漠的面色竟也微微一惊,他不敢再耍笛技,迅疾后闪两步,轻轻一纵,跳上案桌,足履到处,那铺开的犹沾穆静微鲜血的卷轴,被纷纷碾碎。朱云离一踢桌上的铁砚台,砚台嗖地飞起,激射向傅高唐面门。
傅高唐将刻碣刀横了两横,又用力一撇,那铁砚当地撞上刀身,被刀势一绞,四四方方的形状顿时被绞得不成样。刻碣刀一带一钩,变形的铁砚台挟着风声,反弹向朱云离。
朱云离在桌上沉身朝后一仰,铁砚台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傅高唐抬手,将刀光划了个圈,怒喝:“畜生!受死!”
朱云离借着仰势,双手一撑桌边,从桌面翻下,又自桌肚中翻出,眨眼间旋转了一周,又立于桌案正中,身法之快,疾如闪电。傅高唐正要再攻,朱云离突然抛开长笛,双手一举,又作出一套奇异的动作。
他凝顿住双腕,盯着傅高唐,声音又烈又狠:
“隐弦已布,你敢上吗?”
傅高唐火冒三丈,叫道:“我要不敢打十三弦,我就是龟.孙子!”他沉身错步,右臂猛力一端一挥,刻碣刀锋指住朱云离的额头,在他前方笔直落出一竖。刻碣刀尖顺循一竖之势,劈向朱云离的头颅,刀意似要将无形的空气斩出一道巨痕。
朱云离一咬牙,双腕一抽动。
迎面劈向他的刻碣刀竟骤然一顿,似在半空中遇到了阻挡,傅高唐脸色微变,刀身突然一歪,仿佛有瞧不见的小鬼悄悄潜伏在四周,趁他不备,丢出丝绳束住了刻碣刀,又不断牵扯,想要夺走它。
朱云离和傅高唐的动作都骤然静止。二人一个立在案上,一个立于地下,互瞪着对方。傅高唐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额上青筋一根根浮起。朱云离的汗珠一粒一粒冒出来,滴落在衣领上。
猝然间,傅高唐巨吼一声,双臂奋挥,倾斜的刻碣刀身竟摆正了。他再度挥动双臂,刻碣刀又舞动起来,虽比先前砍劈的时候慢了一些,却坚定地继续走着那一竖的轨迹,刀尖依旧指住朱云离的前额,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