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霞。”

“东霞？”闻夫人吃了一惊，随即沉了脸，“不行。东霞不行，东霞她……”

叶知秋从她欲言又止的语句里听出了她的心声。“干娘是不是觉得娶一个丫鬟出身的儿媳会被人说道？

你也知道，我和王爷正准备废除奴籍，推行新式的雇佣制度。到时候我们清阳府就不会再有家奴、卖身契之类的东西了。

也许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做不到真正的人人平等，但至少能让相当一部分人做回人，而不是附属于某位主子、可以随意买卖的物品。

东霞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她的人品脾性你最清楚。既有头脑又有担当，更是一把理家的好手。最重要的是，她从心底里敬重苏木，不会仗恃自己聪明能干，就我行我素，不把苏木放在眼里。

从方方面面考量，都不失为苏木最合适的人生伴侣。唯一的缺憾，就是她的身份。

苏木娶了她，或许会被人诟病一时，等发现闻家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子女被她教养得各个出众，别人只会羡慕你有眼光有远见。”

闻夫人得承认，她是有些心动的。

就像叶知秋说的，东霞是她一手带出来的，除了她，没有人比东霞更熟悉闻府后宅的事情。要找一个人来打理闻府后宅，也没有谁能比东霞做得更好。

她喜欢东霞聪慧能干，从来没有把东霞当丫鬟看待过，吃穿用度都跟别人家养女儿差不多。

当女儿她无所谓，可若当儿媳妇……

叶知秋知道她一时半会儿很难转过这个弯儿来，也不催着她下决定，而是把船上“闹刺客”那一晚的事情跟她说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苏木对哪个女孩子那样紧张过。

我想他是喜欢东霞的，只是碍于主仆的这层关系，没有往那上头想罢了。

干娘不妨当面问问苏木的意思，要娶媳妇的是他，跟媳妇过一辈子的也是他，还有什么能比他喜欢更要紧的？”

闻夫人沉吟不语。

叶知秋还再说两句，就听佳禾在门外喊道：“知秋姐，你快出来，我姐和阿福姐她们回来了。”

叶知秋“呀”了一声，赶忙站了起来，“干娘，不好意思，你自己坐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我又不是外人，不用讲求那么多的礼数。”闻夫人正好想自己静下心来想一想，便朝她挥了下手，“你赶紧去吧。”

叶知秋笑着应了，提着裙角就往外跑。

也无怪乎她会这样激动，回到清阳府以后，她还没见过阿福她们几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