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飞快地揽入怀中。不是没有人生出逃跑的念头,只是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梁太后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强撑着才没有晕过去。她泪眼婆娑地打量着宣宝锦,犹自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那个乖巧温顺的孩子。
凤况也在这时回了魂。
他跌跌撞撞地奔向女眷席,短短十余丈的距离。不知撞了几个人,踩了几只脚。扫落了多少杯盏。
这些他统统都顾不上了,双手抓住宣宝锦的肩头,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睛,“锦儿,你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
宣宝锦一如过去,对他温柔地笑着,“王爷,宝锦虽然蠢钝,可也知道有些玩笑开得,有些玩笑是万万开不得的。”
直到前一刻,凤况还希望这是一场滑稽可笑的梦。
走过来时磕碰的地方还在火辣辣地痛,掌心传来温软的触觉,隔着锦帛制成的衣衫能摸到她肩骨纤细的轮廓。
看得到她耳下那颗小米粒般大小的黑痣,嗅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甚至听得见她细不可闻的心跳……
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这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的。
他霍地松开手,狼狈后退,“你不是锦儿,你一定不是锦儿!”
锦儿,应该是这世上最美丽最善良最柔弱的女子。她干净得像一张澄心纸,坚洁如玉,仇恨,阴谋,算计,所有阴暗的东西都与她无缘。她生来就是让人疼,让人爱,让人保护的。
可眼前这个锦儿实在太奇怪太陌生了,陌生到令人害怕。
如果这不是梦,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个锦儿是假的,是别人冒充的,就像那个宫女雁儿一样。
可如果这一个不是锦儿,那真正的锦儿去哪儿了?会不会也跟宫女雁儿一样,被随随便便地扔在了哪个树林里?不好,锦儿还怀着身孕呢。
“锦儿呢?”他跨上一步,一把抓住宣宝锦的脖子,“快把锦儿交出来!”
宣宝锦被他扼得无法呼吸,雪白的面孔渐渐泛红,像极了三月里盛开的杏花。笑容变得支离破碎,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嘲讽。
她不挣扎,只是那样冷冷地望着他,似乎在说,“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凤况痛彻心扉,颓然放手。
“父皇,我要跟她和离!”
他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地吼着,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多么可笑。
也没有人觉得可笑。
芸妃抑制不住地落下泪来,皇家的夫妻从来没有和离一说。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