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张大了口眼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良久才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了,笑完又觉满腹悲凉。
原来她已经沦落到被人怜悯的地步了吗?
她一直以叶知秋为榜样,想做一个自强自立的女人。她以为即便这辈子找不到想要的归宿,凭自己拥有的钱财和见识,也足够坚强地活下去了。
时至今日,她才发觉她跟过去一样软弱无能。她所渴望的,依然是男主外女主内、相夫教子的生活,她没有办法像叶知秋那样,不依靠男人,也能独自撑起一片天。
也许,她应该跟东霞一样,放弃对男人对婚姻的执念。
可想到要一个人孤独地度过漫长的后半生,她的心又牵牵扯扯地疼了起来。
又断断续续地哭了一会儿,才失魂落魄地回到若晨院。
叶知秋和东霞几人未免她难为情,装作没看见她红肿的双眼,不予过问。分了个轻快的活儿给她,忙着装箱归笼,往宫里和各个府邸送年礼。
与若晨院的忙碌充实相比,融霜院的气氛就显得冷清凝重得多了。
卢氏在叶知秋那里碰了钉子,六气不顺,“看”什么都不顺眼。先说汤药太烫,砸了药碗,又说茶水太凉,摔了茶壶茶碗。吓得满屋的丫头婆子大气不敢出一下,走起路来都踮着脚尖。
紫英得了信儿,放下手里的活计,匆匆忙忙赶回来,一进门就问,“娘,出什么事了?是谁惹得您大动肝火?”
卢氏未语先流泪,拉着女儿的手心肝宝贝地叫了一通,才恨恨地骂道:“那泥腿子当真不识抬举,我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才亲自过去跟她打招呼,她却欺负我眼瞎看不见,指使身边的丫头指桑骂槐地羞辱了我一顿。”
自凤康成亲以来,每次提到叶知秋,她就用“泥腿子”作为称呼。紫英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表情惊讶之中带着几分警惕,“娘去见王妃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卢氏用干枯的眼珠嗔着她,“你也老大不小了,得赶紧把位子定下。晚了,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女人进门?”
紫英脸色变了又变,“娘,您跟王妃提了?”
“我倒是想说。”说起这件事,卢氏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等我开口,她身边的丫头就拿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来堵我的嘴,就差往我头上栽赃了。
我要是再说下去,她们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来呢。”
紫英听了这话暗暗松了口气,猜想叶知秋早就察觉卢氏的意图,只是不想跟融霜院撕破脸,让凤康夹在中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