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梅香今年都十七了,再等不得六年了。坏了名声,又没有个状元弟弟撑腰,要想嫁出去,只能陪上大笔的嫁妆。光靠家里那几亩薄田和出嫁的两个闺女接济,是远远不够的。
只有跟成家重新走动,才能找着来钱的路子。
这次她厚着脸皮去找叶知秋,是为了儿子不假,可也并不是没有趁机和解的想法。
多寿此时透露出学堂要招先生的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大大的希望之光。一个月一两银子,管吃管住,还给出备上京赶考的盘缠。而且据说那学堂风水好,大喇叭村的穷秀才能考中,她儿子必定也能考中。
这样的好事,岂有白白错过的道理?
她满肚子装的都是名利之事,一心想把先生的位子占下,却忘了顾及儿子的脸面。逼了半天,儿子就是不肯开口,她又急又气,抡圆了胳膊就是一巴掌。
梅香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拉她,“娘,有话儿好好说,你咋动上手了?”
刘鹏达大概没料到一直拿自己当宝贝疙瘩的老娘会打他,惊得睁开了眼睛。
刘婶打完自己也愣住了,又是心疼又是后悔,松开儿子,捶胸顿地,嚎啕大哭,“我和你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家里有啥好的都紧着你,供你读书,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咋就养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来?
你不是想喝酒吗?行,你喝,反正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赶明儿我就把家里的东西归拢归拢,拿去换了铜钱买酒,我和你爹还有梅香陪你一起喝,喝死拉倒……”
“娘,你别这么说,鹏达他知道错了。”梅香哭着劝道。
刘鹏达默默地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屋里走去。进门之前,回头望了一眼。
叶知秋权当没看见,自顾自地上了车,“走吧。”
多寿答应一声,掉转车头,直奔村外而去。
刘鹏达失落地收回目光,推门进屋。
房前屋后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便三三两两地散了。刘婶哭了个够本才收了声,发现叶知秋已经走得没影儿了,把梅香好一通埋怨,嫌她没把炒好的葵花籽给叶知秋带上。
梅香顾不上还嘴,趴在窗缝上急急地招呼,“娘,你快来看。”
“看啥?”刘婶气呼呼地瞪过来。
“鹏达,你快看鹏达。”
“那臭小子有啥好看?”刘婶一边嘀咕,一边凑过来看,就见刘鹏达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正拿着她那把缺齿的桃木梳子打理着湿淋淋的头发。
她愣怔了半晌,刚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