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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人报案说辫子被割了,地方知府隔三差五就报告说抓住了有割辫子嫌疑的和尚、乞丐、道士。行色匆匆的驿卒忙得连轴转,巡抚大人有令,州府一旦发生割辫子的案子必须当天上报到巡抚衙门,否则就罢了知府知县的官。很快,上报到巡抚衙门的公文便堆积如山。
巡抚大人福汉累得够呛,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看公文累得他腰酸背痛腿抽筋,当年他带兵跟准格尔叛军鏖战三天三夜都没觉着这么累过。
福汉别的公务都推给了按察使,布政使,他全部精力都放到了抓割辫子党上面。他必须把当天各地知府报上了的跟割辫子党有关的口供挨着捋了一遍。
辛苦归辛苦,福汉还是有不小的收获。他发现这些口供尽管细节上千奇百怪,但是每份口供背后又都有条相似的线索。除了德州被抓的两个老太太,所有的被抓的割辫子党都这样交代:花钱雇佣他们的人都与江南有关。
福汉意识到尽管割辫子党把山东折腾成这样,但是他们的源头在江南,在山东从事割辫子的这些人不过是他们出钱雇佣的下线。福汉相信在江南某个地方一定藏着一群有野心的人,他们的老大极有可能是个和尚,也不能排除跟乾隆爷怀疑过的马朝柱有关。这些野心勃勃的人把自己的手下派往各处,然后让他们花钱雇佣和尚、乞丐、道士等行走江湖的人割辫子,然后他们躲在背后操控着。他们割辫子的目的有可能是因为钱财,但也可能是别的阴谋。
福汉对自己手下的这些知府也有些不放心,尤其发生了张秀才到巡抚报假案的事情以后。他一直怀疑知府们是否全力缉拿割辫子党,如果有人象张秀才一样报假案,这些有眼无珠的知府知县们会不会觉察出来。
福汉一直盘算着暗中派些人去监督各地知府知县,但是他又无人可用,他唯一能信得过的人只有两个从京城来的随从。
福汉看完公文之余就为这事愁眉不展。跟随他的那个年长些的随从倒是有些见识,他劝福汉不能光看知府们递交的公文,最后挑一些有疑点的案子,把其中被抓的割辫子党押解到济南,然后由按察使、布政使重新再审一遍,免得被那帮阳奉阴违的知府知县转了空子。
福汉觉着有道理,他给各地的知府下了命令,要求他们把抓获的割辫子党全部都押解到济南,到了济南后由省里的按察使和布政使两司再行审讯。
说来也怪,自打下达了这命令以后,各地知府很少再上报自己所辖州县抓到割辫子党的消息了,但是被割辫子的事情却有增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