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动静,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声响,那只猫上了房以后也没有踪影。浓重的雾气渐渐地淡了,露出残缺的月影。老董咽下涌到嗓子的唾液,然后又蹑手蹑脚地潜回到西厢房的窗户底下。
他蹲下身,里面除了老白一阵接一阵的咳嗽声,没有其他的动静。过了一会,他又听见老白在屋里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是老董在外面吗?咋又回来了?”
溜墙根把门缝这样的事毕竟是见不得人的事,而且这次老白又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老董心里还是一哆嗦,大气都不敢喘,他想还是离开吧,回去就告诉梁六爷:老白还没有睡觉,不知道躲在黑灯瞎火的屋里干什么呢,好像是在数银子,他听到了里面有金属碰撞时发出的响声……反正不能说他的好话。
老董正准备着起身离开的时候,他想起来老白的脚崴了。他下午亲眼目睹老白被两个仆人象抬死猪一样抬进家门,然后送到中院西厢房里。吃晚饭的时候,不能动弹,是厨子给他送的饭。老董心里有数,莫说老白的脚有了毛病,即便是平时他腿脚利索的时候,这个肥得跟猪一样的蠢货老白走两步都气喘吁吁的,就是老白打开屋门的门栓,他再跑也不晚。
想到这里,老董平静下来,他继续一声不吭地蹲在窗户底下,等待着里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他听见脑袋上面的窗户棂子“啪”地响了一声,从屋里飞出块小石子。石头子击穿了窗户纸,“吧嗒”一声掉在他脑袋上。他捂住脑袋,没敢吭声,心里却暗暗地骂老白不得好死。
屋里很快有没有了动静。片刻以后,里面又传出老白痛苦的呻吟声。老白像是起了身,发出一阵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老董觉着头顶上有光亮。
他小心地退到窗户边上,轻轻地站起身来。屋里的油灯亮了,窗户纸透着昏黄的光亮,刚才老白往外丢石头子,正好留下个小洞,顺着这个小洞,恰好能看见里面的情景。老董的脑袋凑过去,眼睛贴在纸洞上,借着灯光,里面的场景便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他眼前了。
屋里没有老妈子,老白也没有忙活着数钱。病歪歪的老白没了平日的风光,他半斜着躺在床上,脸正好对着窗户。
老董看见他紧皱着眉头,大口地喘着气,声音跟漏了底的风箱一样,老白脸如土色,脸上的肥肉拧着,额头和脸颊上全是汗珠子,这个****的好像得了重病,看这情形,如果不马上找大夫医治,可能等不到天亮就会死掉。
老白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费劲地去脱身上穿的褂子。他的左胳膊抬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