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就称呼他四叔,范德彪自然要呼四老爷了。
“起来起来。一路上,辛苦你了。”张守岱对他和颜悦色。
范德彪大冬天里赶路,当然是苦。可人身份低下了就是他现在的这副样子,面对张守岱的温和,一副受惊若恐的样子,忙道:“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小的该做的。”
身份高上的一声话,就能让身份底下的人发自身心的‘幸福’,苦累也变得甘之如饴。
“你家军门现况如何?至今还在被排斥于外吗?”张守岱对刘暹的情况一直都万分关注。知道在汝南之战后,大批的湘淮军相继进入剿捻战场,刘暹又一次被边缘化了。
但清廷邸报上不会专门写剿捻战场,天下事儿多着呢,就是写关乎捻军的战事,张守岱也从里面找不到刘暹的字眼。他们两边书信一直都在联系不假,但四川与中原距离太远,往来太不方便,自从十月中旬的那一封信后,张守岱就再也没听说过刘暹的任何消息。
“周盛波、潘鼎新、张树声、吴长庆、郭松林等将,兵马两万许,兼之豫军宋庆、张曜部,皖军张得胜、郭宝昌部,和鄂军部分,及原先的刘铭传所部,总兵力超过五万。
这当中除刘铭传与宋庆、张曜之外,湘淮皖鄂四军,领兵之将皆自大自傲,个个不听不从,视军门如无物。”
范德彪说起话来一脸的愤怒。汝南之战后,刘暹被实授山东提督,参赞剿捻事宜,可以说在官面上是整个剿捻战场上的二把手。但很显然,湘淮皖鄂四军,除了与之有大恩的刘铭传,背景后台现在还很一般的宋庆、张曜,没谁会真正的听命刘暹,哪怕只是表面化的。甚至在刘暹看来,曾国藩将自己很快的边缘化,其内未尝就没有四军一众军将的因由在。
反正刘暹屯驻孝感已经过两个月了。
张守岱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法。张氏在官场上的联系虽然能给刘暹一些帮助,但主要还是在物资粮饷的应援上。
张氏的关系网,门生故弟,全都在文员上。
战场上的事情,一切都要靠刘暹自己打拼。
张守岱拆开着手中的书信,上面除了一些年节将到问候的话,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两边联系这么长时间,张氏的力量在哪里,刘暹怎么会不知道。现在他所面对的情况已经超出张氏能力的范畴了。
五个皮木匣子这时也被送到了府衙后宅。从匣子上的字印看,张氏轻易地就能分辨出这五个匣子谁是谁的。
一个朱红匣子是自己的,三个淡青匣子是自家老爷张守岱的,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