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用“熟悉”这个词,因为此刻的场面和他孤独的样子似乎曾经无数次的见到过,这种错觉隐约而又强烈。
他孤独的站在土坡上,白马银枪青虹剑,剑身暗红枪尖上血珠点点滴落,白袍已经变成了红袍,是那种渗人的红,是人血染就的红。
他就站在那里,马下横尸狼迹,其中不乏一些平日猛如天神的将军,如今确实阴阳两路。
杀气像无数把锐利的刀子从他身上肆意的散射着,我躲在人群中,心怯的喘气声粗的让自己汗颜,不过,可以安慰的是所有人都在喘着粗气止步于土坡下,有胆的人都死了,没有人能逃的出他那闪电般的一枪,只是一枪,枪枪要命,我的心也彻底的死了。
被压制的寂静中,他孤傲的站在天地之间,视脚下密密麻麻的敌军如无物,眼中淡淡的忧伤投向远方,那是长板桥的方向。
人群骚动起来,分合之中两匹马嘶鸣着一跃而出,马上是钟缙、钟绅两位将军,一个使大斧,一个使画戟,俱有万夫不可挡之勇,钟缙将军目射左右,目光到处被视者无不汗颜,我清楚的看到钟缙将军眼中的蔑视是那么的伤自尊,大家不由自主的举刀发喊“活捉赵云!将军无敌!”靠!竟然还喊的那么整齐。
钟缙将军显然非常满意这被自己提起来的士气,他哈哈长笑中,勒紧受惊马儿的缰绳,操着一贯听不懂的方言执斧大叫:“赵云!你被包围了,快下马受缚!”
冷漠是最大的蔑视,他根本不看钟缙将军一眼,仿佛对方的叫阵还不如一条狗发qing的低鸣,剑回鞘他低头拍了拍坐骑高昂晃动的头,又像是在和他的白马窃窃私语,风越来越大,杀气越来越浓,我悄悄地后退着。
钟缙将军怒不可待的举斧嘶喊:“呀呀个呸!孩儿们给我上去活剥这丫的皮!”
大家齐声又喝:“丞相有令!活捉赵云!赏金三百!加官三级!”一窝蜂的开始往上拥,而我卑微的畏缩在最后。
一道闪电突然亮起,那是他的眼神明亮而悲怜,风仿佛被凝固似的屈服在他那穿透人心的目光,他动了,马也动了,人马合一化成白影,龙入大海般的疾风冲下。
人群象炸了窝似的翻滚起来,我已经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只是不时的听到短促的喊叫声,看到一条条人影从我头顶飞过,这个赵云实在太恐怖了,不行!我得开溜。
可是妻子那幽怨的眼神又一次清楚的浮现出来,我似乎可以听到她面对豪霸逼上门时的苦苦哀求声,我能这样溜走吗?即便是我活下来了,可是没有了妻子和女儿,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