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姥姥成全。”
毒姥姥道:“你是不是在想,来了,就回不去了?”
“没想过。”
“你就不想想,要是你死了,老婆孩子怎么办?”
“折磨自己干嘛呀,不想。”
“你不想老婆孩子啦?”
“想了有用么,我唯有一心一意祈求上帝,保佑妻儿平安。”
“你信上帝?”毒姥姥睁开水泡眼,诧异道。
柳三哥道:“信,只要你求,就会有。”
姥姥道:“你就不能求求上帝,再给你一条活路?”
柳三哥道:“求得多,会不会太贪了,我只求最该求的事。”
毒姥姥哈哈大笑,道:“你这个人哪,怎么说你好呢,真迂,迂得可爱。得了,见了你,我就难受,睡不好,吃不香,心里挖,好像触犯了天条一般,惶惶不可终日。”
柳三哥不明白她在说啥,道:“对不起,姥姥。”
毒姥姥道:“还对不起我呢,是我对不起你呀。为了自己的宿怨,拿一个浑身浑脑没关系的后生来做出气筒,这算哪门子的能耐哟。为了出心头这口恶气,难道还要怙恶不悛,继续把坏事干下去吗?让人家妻离子散,含恨一生,你就高兴啦?我的心真有这么毒么?难道我就不能干一点儿人事么?巴郎知道了,不是正好给了他一个口实么,看看,紫薇的心不好,所以,我不跟她好。不行,不能给他钻空子,我没那么笨,这些天,我心里老是在打架,是放你呢,还是不放?如今,想好了,放你,决不能把话柄留给巴郎。柳三哥,我已解了你身上的毒,再过个把时辰,就能恢复武功了,你走吧。”
柳三哥心中大喜,道:“你不找我师父啦?”
毒姥姥恼道:“说啥!我找不找,管你屁事,这是你该管的事么!这世上没人敢管我!也没人管我!”
说着说着,毒姥姥哭了,她掏出一块花手帕,捂着脸,哭得像个孩子。
柳三哥知道她心里又在想巴郎了,忙道:“不该不该,晚生不该也不敢。”
毒姥姥用花手帕抹着眼泪,怒睁泪眼,道:“趁我还未改变主意,你快滚吧,滚,滚得越快越好,眼不见为净!”
豁啦一声,她拉开车门,抓住柳三哥的肩头,手臂一挥,将他抛向车外。
变故突起,柳三哥落在山道上,就势打了个滚,驴车从他身边辚辚而过,砰一声,车门关闭,隐隐听得毒姥姥在车中凄凄哭泣的声音。
旭日东升,霞光万道。
柳三哥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