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觊觎金银的大盗剧贼,不是身首异处,就是成了阶下囚,没人能讨得了好去。江湖传言,汇通钱庄的安保,仅次于当今皇上的紫禁城。
金蝉子明白,若是自己被保镖发觉了,今儿恐怕就走不脱了。
小心小心再小心,悄悄地进来,得悄悄地出去,千万不可露了行藏。
他大气儿不敢出的蛰伏在太湖石的阴影里,一边防备着守夜的保镖,一边倾听着屋里俩人的对话,心道:看来,这个算命先生是个南方人,说的是南方鸟语,那个钱庄管家模样的人,说的也是相同的鸟语,他俩无疑是同乡。京城的管家,多半是绍兴师爷,那么,算命先生也该是绍兴人,也许,算命先生就是刑部的绍兴师爷余文章啊,一念及此,心里一片通明,只是有点拿捏不稳:余文章安的是啥心?是为乔万全办事的呢?还是改容易貌,在查办真凶?
查明案情细节,是为了毁灭罪证呢?还是为了拿下怡亲王?
坊间历来对捕快心存戒备,官匪一家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金蝉子的心里七上八下,嘀咕不休。此时,书房内两个绍兴师爷,还在你一句我一言的聊天。
周详琥珀色的目光混沌一片,坦然漠然,淡泊宁静,余文章是看着他长大的,这时,也吃不透周详在想些啥。
周详改用绍兴方言道:“老掌柜事后或许明白了五十万两白银的去向,深感愧疚不安,于是,在玉麒麟上留了一手,以赎前罪,该算是立功表现吧,我想,足以洗脱罪责牵连,哥,你说呢?”
余文章答东问西,道:“这些都是老掌柜对小掌柜沈继昌说的?”
周详点点头,道:“是。沈继昌听说刑部对此案抓得甚紧,深怕牵连到钱庄,要我替他出出主意,就只得把老掌柜的事如实告诉了我。”
“他还对你说,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得告诉第三者?”
周详笑道:“是,哥真会猜啊。”
余文章道:“于是,你拍拍胸脯,都答应了下来,道:没事,刑部我有个表哥在管事,能把此事摆平喽。”
周详噗哧一声乐了,可他的目光里,连一点笑影也没有,道:“这是师爷的本分,不是吗?吃一家,管一家嘛。”
余文章脸一板,道:“我可没答应过你,也没那能耐。”
周详涎笑道:“钱庄要是倒了,小弟就失业了,到时候,只有拖儿带女,到哥家里去吃饭啦。”
“真赖。”
“不赖哥赖谁。”
余文章道:“赖就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