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飘着夏末清凉的雨丝,白蔲撑着朱红色油纸薄伞,深一脚浅一脚走在边郊稍显泥泞的阡陌小路上。
她眉心深锁,星眸里思绪流转,正细细思索着。
赵隐走后,她脑海里尽是他意味不明的话,翻来覆去睡不安稳,折腾了半宿,眼见窗外天色转白变亮就干脆起身至窗前吹风,顺手拿了匕首把玩。
就发现了那被动的手脚。
白蔲不知这手脚出自董烟绯还是出自络腮胡子,却不得不重视。
匕首上原本篆刻着合欢花的反面位置上,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字,秦。
刻面鲜亮,还留着细微的边齿,刻字之人显然是个外行,并且篆刻不久。
虽不知这个“秦”字代表了什么,却下意识便想到那个眉目安暖的男子来,便无法置之不理。
思来想去,这手脚无论出自谁手,既是从董烟绯那儿过,她必定知道些什么。
这才起了身,独自前往董府。
“你还是来了。”
白蔻到达董府时,赵隐正倚在门前石狮上,身上湿沥沥的,不知站了多久。见她来了,浅浅开口,似带了些失落。
他仍旧是昨日的胭脂红宽摆长衫,长发用丝带绾着,松散地垂在一侧。
“不敢辜负赵公子美意。”白蔻既已决心断了二人交情,语气自然是透着疏离。
赵隐嘴角有淡淡的苦笑。
“既然来了,便进去吧。”
二人便一前一后踏进董府。好似几个时辰前也是这般,他在前,白蔻在后,一步步走得悠闲。
可这次,赵隐总觉得有点悲伤。
董府庭院里依旧是色彩冲撞强烈的两个天地,南边墙角的花低垂着身子,还未醒。另一边墙壁上漫天大火在雨丝浸透下显得越发诡异。
白蔻看着那图画,脑海中闪过昨日地牢时赵隐透过火光看她的眸子,那里藏着笑,悠哉又自信满满。
却是早有预谋。
女子从墙壁上移开目光,抬头望着那一抹胭脂红,有些淡淡的悲哀。她本对他怀着同情怜悯,想在那幽深昏暗中拉他一把,可这一切不过都是他接近她的把戏。
那同情怜悯,真该给自己。
“赵隐。”
还是没忍住开口唤了他的名字。
猛然回头的男子眉眼里都是惊喜,却在听闻白蔻的话后面色陡然僵了下来。
“此后再见,便是陌生人了。”
白蔻说完就抬脚踏进了前厅,留一身红衣如血的男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