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生前死后,再无那个可以给予他温暖的双手与他相握。那等铺天盖地的孤寂和寥落,可曾让他后悔过?
他转头看向依在他身畔哆嗦的病弱女子,扶她到软榻上坐了,柔声问:“还撑得住吗?咱们先休息一会儿。”
欢颜羸弱得眼睛都怄下去了,却摇头道:“我不妨事,你……你快去看看外面情形怎样了。”
许知言点头,却在她跟前坐了,让她靠在自己胸前歇着,却转头吩咐道:“分出人手,尽快找到李随。皇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不会杀他,应该也来不及把他转移到别处去,多半还在这附近宫里,仔细找找!”
“是!”
“叫人传出话去,皇上因不肯立豫王为太子,已被皇后投毒害死。”
“是!”
欢颜好容易能坐下,便再也支持不住。她伏在他的怀间,越觉身子越来越软,眼皮越来越重,神智也越发模糊,兀自说道:“皇帝唇色青白,脸孔发灰,并无中毒征兆,当是暴病而亡,而非中毒而死。”
许知言哭笑不得,柔声道:“欢颜,你知道你会怎么死吗?”欢颜道:“被人砍死。就在待会儿……”
许知言道:“我怎么觉得你这样的人,绝不会给人砍死,只会笨死?”
欢颜仿佛弯了弯唇角,眼睛却已阖起,竟自昏睡过去。
许知言明知她惊吓疲累之极,已经烧得愈发厉害,此时却再无法为她延医煎药,只得吩咐从人在殿中寻觅,总算找到些清水,遂拿了巾帕浸湿了,拂开她额前乱发,为她敷那滚烫的额。
大约额际伤处还在疼痛,触碰到时她轻轻地颤了下。
许知言皱眉,然后握起她的手腕仔细查看。
这样明显的长久捆缚伤痕,还有突如其来的病,绝不可能像宝珠报来的那样轻描淡写,只是夫妻间偶尔的小吵小闹。
难道他竟如此地识人不明,最后连萧寻也看走眼了?
他默默将她抱紧,皱起了眉。
萧寻必是不许她过来的,可她到底这样一意孤行地冲了过来,和他同生共死。
于她,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门外喧闹更盛,有人在外高喊道:“王爷小心!”
数支羽箭穿透窗纱袭入,从许知言身畔飞过;成说急急从门口赶来相护时,只闻“砰”地一声,殿门已被踹开,竟是敌人连着砍倒门口数名侍卫,冲了进来;后面锦王部属发现不对,拼死过来相护,却在殿内和人打作一团。
成说挡在许知言跟前,急急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