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宇文里偏偏不是,从余亦歌第一次见到他时起,他那一身白衬衫黑西裤从始至终就没变过。
余亦歌听说他来自天寒地冻的北方,北方人的骨架,相貌轮廓,还有肤色上都与东南亚人不大一样,走在泥腿子挽裤脚的人群中十分鹤立鸡群。模样称得上是出类拔萃,让人过目不忘的英挺,连腊戌阿邦都夸他是人中龙凤。
他坐下时,总会挺直脊梁,解开西装扣子;若是单穿着衬衫时,则喜欢挽起袖口。余亦歌最喜欢看他挽袖口时的样子,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特别干净利落。露出一小节结实的手臂,十指交错搁在桌子上,神情自信而又锋芒内敛。只可惜他的右肩被一颗子弹打穿,现在连同整只右手都作了废。
余亦歌帮他系上衬衫上的一排扣子后,斜着眼打量了一番他脸上不明所以的情绪:“阿映回来了吗?”
宇文里点头:“在楼上做功课。”
说来也好笑,一个五岁的女娃,ji女和du贩所生的女儿,竟然会每天放学后乖乖在家里读书认字。旁人听到也要笑掉牙,幸亏这都找不到几个识字的佤勐邦县里,没得什么白人鬼佬,否则还要请个洋大人来教习外文。
“哦,那成,我回来了,你放心走吧”
宇文里是个内敛缜密的人,一双深邃的凤目中藏着清风日月,表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装着汪洋大海,旁人讳莫如深。她跟他这么多年,他的一举一动都放在心里。
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转身出门,而他的迟疑却让她顿然起了疑心。余亦歌甚至在转身的那一刻,瞥见他忽然紧皱的眉峰,又想起他这几天的表现,说不上究竟哪里不对劲,只觉得他阴郁的脸,好像要随时要刮起瓢泼大雨。
她将他有些僵硬的神色收入眼底:“你……还有事吗?”
宇文里无动于衷,经过她身边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头,嘴角浮现故作轻松的笑容:“没事,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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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历四月中旬,缅历新年首日,一年一度的浴佛节,是当地最隆重盛大的传统风俗节日,一般持续四天,不分男女老少,互相泼水,意为除旧迎新,消灾免难。
在这一天里,但凡女子都要着装传统民族服饰,斜襟长袖衫,卷发髻,头戴鲜花,佩戴黄金翡翠玉石。打扮得光鲜亮丽,采下山间鲜花绿叶,一大清早排队去大佛寺里跪拜诵经,沐浴礼佛,祈福在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家人平安,姻缘美满。
余亦歌将阿映送到大佛寺听僧侣讲禅后,独自下山来到了江边。伊洛瓦底江旁早已经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