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悠看到鲜印时,难免有些惊讶怀疑。
他伸手指了指李思训印鉴旁的那方又大又方正的鲜印,“再看这个。”
她眯起眼,俯下身,端看半晌,又叫,“鸿胪寺藏鉴,赠。什么意思啊?难道是这个寺庙送给你的?那这应该是摹本,不可能是真迹的嘛!”
脑袋立即被敲了一记,“笨蛋。”
她不满了,扭头瞪他,“你才笨蛋呢!我小叔说,像这种现世遗存极少的名家之作,市面上多是赝品,你以为你是王爷收到的就是真迹了,还不知道被什么江湖串串儿白相儿给唬弄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往前挪了挪屁股,就想离身后的热炉子远点儿,那时不时地飘荡而来的沐浴气息让她很不自在。
他又想敲她脑袋,她忙抱着头嚷嚷,那模样傻不楞登,着实可爱,他大笑出声。
“白相儿是什么?”
她很鄙视地白他一眼,得意洋洋地解释起来,“白相人,就是上海滩俚语。白相就是玩,相当于花花公子,仗着家有薄产,只知道吃喝玩乐嫖赌毒,游手好闲,偶时还会为非作歹的混混、流氓、骗子、色鬼。”
说最后几个名词时,那小眼神里倏倏地猛朝他放毒箭,十足指责。
他大手一抄,掐到嫩肉,她嗷地大叫,鼓起小脸嚷起来:
“你,你就是个白相儿。生得细皮嫩肉,比女人还漂亮,却整天以欺负人家小女子为乐。哼!要不是仗着家有薄产,蒙祖荫所赐,世袭亲王爵位,你能这么张狂嘛!”
“你就这么看本王的?”
他眯起眼,刚刚还很柔和亲切的线条绷起来,不怒而威,她立即欺软怕硬地偃旗息鼓了,嘟起小嘴儿不吭声,收回毒眼看画儿。
他知道,这不怪她,他强加于她的那些印象都很糟糕,按艾伯特之前斥责他的话,没有哪个正常女人会对一个强迫自己的暴徒产生男女之间的好感。
短暂的静寞后,她感觉头上又传来熟悉的触感,身后的声音似乎又恢复了先前的温软,说,“连鸿胪寺都不知道,还敢大言不惭指摘本王?”
咚地又是一记叩头。
“你知道,那你说是什么啊?总之,这画儿肯定是高仿赝品!”
“如果我指这是真迹不假,悠悠你如何处之?”
“我,我保证以后绝不挑食。”
他先是一愣,看着那小脸上的郑重其事,胸口一震,又大笑出声。
此时门外,值守的十一郎和女仆们,都面面相窥,十足惊讶于屋内那开怀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