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的神情颇为喜悦,韩德让微微笑道:“农耕乃立国之本,倡导儒学和科举可以收揽人心,不过这些都不是一两年可见成效的事情,虽然有些起色,但南京道官员们为了迎合上意,想必有不少夸大之词。”见萧绰柳眉微蹙,他又道,“不过他们敢这么夸口,应该还是有些依仗的,打个三四分折扣,也算是不错。”南京道乃是他的起家之地,韩德让对那里的情况称得上是了若指掌。
萧绰叹道:“你们汉官总是爱逞这些心机,不似契丹人直来直去,虽然确有功劳,看这些胡言乱语的奏折总叫人心里不舒服。”韩德让脸色微变,沉声道:“汉官并不是天生喜好讳过夸功,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之,君王喜欢歌功颂德,下面的官员也只能趋利避害了,天长日久,契丹的官员慢慢也会变得和汉官一样。”
萧绰听他反唇相讥,心知韩德让是不满自己贬低汉官的品格,偏偏还不能斥责于他,心头微微气苦,看了他一样,低声道:“朝中文武百官,也只有你才敢如此说话。”她声音渐轻,韩德让听她语中似有嗔怪之意,不禁一愣。两人间一阵沉默。萧绰自觉口误,粉颈低垂,虽然时至寒冬,这宫室内却是温暖如春,她平日里都是窄袖儒裙的汉女装扮,今日衣衫微显单薄,姿态楚楚动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的妩媚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