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王直沉声道:“送这个胡儿下去。”,李扎勒灿顿时高兴得两声道谢,王直也不看他,转身又投入战团。
赵炅远远看见居然有军将沿着云梯退向城下,勃然大怒,暴喝道:“还未鸣金,那擅自逃走的是谁人,临阵脱逃误朕大事,定要满门抄斩!”说完呯的一声将手中茶杯摔到地上,茶水四处飞溅。潘美心中也甚奇怪,攻城士卒都是选锋死士,断无临阵脱逃地可能,便叮嘱手下属吏去问个清楚,曹翰就在城楼下面督战,这擅自退下城头的军将,必定会被绑到曹翰那里问罪。不多时,属吏回报,潘美方秉道:“陛下,那退下城头的军将不是禁军将士,乃是契丹迪里都指挥使李扎勒灿,仰慕天朝礼仪教化,临阵脱离敌营,愿为我朝子民。”他心知这李扎勒灿便是事先与王侁约好的内应,此刻城门不得,也就不提这茬。
此时城头宋军也渐渐死伤殆尽,虎捷军校尉王直与两名军卒最后战死,尸体被砍成几块抛下城来,城头上契丹兵哈哈大笑,将宋军攻城的云梯一一推到在地,又把檑木滚石不住地朝下施放。原本聚集在南门之外的宋军不得不向后退出数百步,城下空余一地尸首狼籍。
眼看夺城大事不成,久历军戎,晓得厉害的王侁手脚冰凉,赵炅却沉着脸一直不开口。前面督战的曹翰见御营既不鸣金,也不击鼓,只得组织军士再行强行攻城,一波波的虎捷军将士扛着云梯上去,又被城头箭羽滚石打下来,城下的尸体越垒越高。“够了!今日到此为止。”赵炅终于下令道,从旁边侍立的潘美、石守信、陈德,前面督战的曹翰,连同指挥攻城的校尉、都头,忐忑不安主地扛着云梯准备死攻城头的士卒,全都暗自松了一口气。此时幽州城下的禁军,大半倒是参加过寿春、太原诸回攻打坚城的悍卒,训练有素,此刻一听退兵,便前队便后队,弓弩朝城头掩射,铁骑军上前防止城中辽兵趁势冲出来,有条不紊,不多的功夫,数万大军从城下退得干干净净。辽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挽回了败局,自然欢喜高呼,声音传入赵炅驻跸的华严寺中,令官家的脸色更显阴沉可怖。
见潘美、曹翰不暇解甲,便匆匆进来请罪,赵炅犹自气愤难平,今日乃大好的破城机会,生生给这些个作战不利的将领给耽误了,他甚至怀疑,是否曹翰怀有二心,还和那些大兄遗下的诸将打算拥立德昭,不欲自己凭借着经略幽燕的武功一举确立正统地位,不过这些想法,即便是身为天子,却也不能找人商量,只能冷冷看着两个汗流浃背地将领跪伏在地上,许久,赵炅才平复了胸中的怒火,沉声道:“这幽州城墙高大,守军悍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