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而战,便打定主意,此番定要断送了他的性命,一个小小的校尉,在曾任殿前副点检的董遵诲眼里,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熏天权势之下,枪棒无敌,又济得甚事。
林中正在前阵骑兵当中,接到旗牌官将令之后,周围骑兵都露出愤愤之意,都头慕容刚更破口大骂道:”即便要叫人送死,也没有做得这般绝的。”禁军中都是声气相通,往日邀战藩部倒还罢了。当面的军队,在江南时可是以四百步卒硬撼五百云骑的劲旅啊,千里转战汰弱留强,席卷河西杀地各路藩落鬼哭狼嚎,让林中带领着他这缺兵少将的一个指挥骑兵上前邀战,摆明了是借刀杀人。
林中却面无表情,只歉然地对身旁的几个都头道:“林中一人之事,连累各位兄弟,当真惭愧。”语中带着无尽萧索之意,足额一个指挥的晓武骑军当有五百,但林中统领这个指挥却只有一百多人,其他的不是在历次战事中阵亡,就是请托离开这个送死的指挥,剩下来的,都是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
“林大人哪里话来,我等生来命背,刀头舔血,早晚都有这一步。”都头马欣闷声道,谁人不怕死,可事已至此,留在林中身边这伙人个个都没了退路,像马欣,曾经拒绝过某个上官要他在林中背后放冷箭的要求,也不可挽回的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帮灰孙,”都头吴铁骂道,“惹翻了老子,投那陈德!倒转来扫平他娘的。”“噤声!”马欣低声喝道,他左右望了望其他骁武军同袍,所谓人情冷暖,无形中林中统带这一指挥成了军中的另类,今天其他的骑兵更将这百多个人当成了死人,所以全都没有注意他们互相之间说些什么,更有人心中暗暗冷笑:“平日里自高自大惯了,今日踢上了铁板,不管怎么拖延,还是要出战的。”
吴铁满脸不忿,一边整理者刀枪弓矢,一边嘟囔道:“听闻那陈德军中最重勇力,以林校尉这身枪棒功夫,得个指挥使都是少的。”
这几个都头自顾自的发泄着牢骚,林中只觉得心中更是歉疚,倒将刚才的一丝颓唐和沮丧抛在了脑后,念起京中还有父母妻儿相望,凭空生出了一股勇气,“你们要我死,我偏要活下来。”他轻轻提着马缰,那战马早与这主人心意相通,步伐轻快地小跑出了前阵,身后百余骁骑相随。
陈德大军营垒越来越清晰,就在那两倍箭程之外,林中忽然勒马令道:“你等且住,在此等待。若我身死,便自退回去吧,想来董大人那里也不会太过责罚。”说完径自又催马前行。
“林校尉,吾等焉是那缩头乌龟?”几个都头大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