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睁眼的门子阻拦了两句,王侁当即塞了他一个门包,却落下一条口实,现下在曹彬面前搬弄出来,就是要断了此人的生路。
“果真?”原本面色温良的曹彬闻言眉头一竖,眼中闪出一丝利芒,冷哼道:“到叫秘权见笑了,”伸手招过在一旁侍卫的亲随,吩咐道:“今日当值的门房,重则四十军棍,赶出门去!”那亲随应了一身,匆匆离去,旁边服侍二人的婢仆都颇有些骇然,那门房乃是枢密使府中最有油水的肥缺之一,都是辗转关系有臂膀的人物方能占据的职位,这两位大人三两句间,就叫那门房一瞬间从众人羡慕落得猪狗不住,这就是权势。所谓杀鸡儆猴,众婢仆无不战战兢兢,有几个小厮不住的拿眼偷看那言笑随和的王侁,一定要把他的相貌记得在死死的,免得下次不认得人,遭了无妄之灾。
责罚了下人,曹彬也似乎被王侁破了养气功夫,有些尴尬地笑道:“秘权啊,这次请你到府,乃是为了西北之事。那人居然千里奔袭,取了河西,你可曾听闻?”这权势熏天的大宋军方第一重将,竟然言语间透出一股嫉妒的味道。
“是,”王侁不为人察觉地叹了一口气,“此人用兵喜行险,归义军内乱,回鹘大军在外的一线之机,居然给他抓住了。”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轻轻又喝了一口茶,悠然道:“国华今日请我过来,该不是坐壁上观吧?”
曹彬沉声道:“兵法以正合,以奇胜。好走边锋者,易得大胜,亦得大败。”
王侁抚掌笑道:“是也。兵者国之大事,不可轻忽。前朝太宗品评诸将,言道‘勣、道宗用兵不大胜亦不大败;万彻若不大胜即须大败’,便是褒扬勣、道宗二将,贬抑万彻者也。”
曹彬叹道:“正是,可叹世人无知,一时间街坊相传,竟以为那人是中原第一名将了。”他这话并非无因,昨夜陪侍官家看书,接道西北董遵晦报来陈德击破甘、肃州回鹘,收服回鹘、归义军勇士数万,囊括河西之地,赵光义拍案高呼,得如此猛将,何愁燕云不复!旋即又皱眉道,此人惯能招揽人心,不能收服,待他羽翼渐丰,便是大患。
王侁心中暗暗笑他沉不住气,一边喝茶,一边轻声道:“世人眼光平庸,国华何须在意。”
曹彬却伸手将茶碗重重放到桌上,沉声道:“岚州地瘠民贫,兵不满万,甘州回鹘兵至少也有万人,那人若是当真硬碰硬击败了甘州回鹘,又要收服归义军各部,压制河西藩人,少不得要倾巢而出,他原本的岚州根本之地,却定是空虚。我欲遣精兵一支,批亢捣虚直取岚州。不过有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