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没有服众之雄主,陈德若果真如公子所言,是个人物,他据有河西,必能压制回鹘、党项、吐蕃各部。他远来乍到,也必然要借重公子和张氏之力。”安思道只忠于张氏,对河西归义军首领曹氏却是没有好感,当即建言道。
听他如此建策,张仲曜眼中精芒微闪,仿佛一道闪电划开了昏沉,他闭目将自己与岚州上下接触的经过想了一遍,觉得陈德等人虽有抱负才略,却不是无情无义过河拆桥之人。引岚州入河西,无论对河西汉人,还是张氏的出路,都不失为一条好计。想到此处,不禁微笑道:“思道,人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吾不知你这个武将,倒还有这般眼光。”
安思道笑道:“在公子身边呆得久了,老安也读过几本书呢。”说完将汤面碗往张仲曜眼前一推,道:“公子请用早膳。”
张仲曜心结既解,顿时觉得肚子咕咕叫得厉害,端起面碗,呼噜呼噜一口气吃个精光,接过安思道递上来的面巾擦了擦脸,又道:“且为我找来朱导和关南巡检帐下壮士,吾昨日心神不属,恐怕薄待了壮士,没得叫人寒心。”
他心神既然恢复过来,便一如往日的精明干练,好言安慰了朱导带来的二十六个壮士。吩咐岚州使团队伍整顿行囊,第二日便出发离开汴京,到了河中府时,安思道诈称使臣突然患有重病,给都亭西驿的官员塞了大把银钱,一行人便在河中府馆驿中歇了下来,与在河中府的粟特商人搭上线。由康曲达干派出的向导引路,张仲曜带着朱导和新收的壮士,一路快马加鞭赶往岚州地界。为避他人耳目,安思道找一个心腹扮作张仲曜的样子终日呆在屋内,不与外人相见。
见到张仲曜时,陈德的脸色有些古怪,却仍然笑着迎接道:“张公子来访,德敢不倒履相迎。”
张仲曜既然已打定注意引岚州入河西,便恭敬地对他行礼,也不绕弯子,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希望陈德派一支精兵进驻河西,至于归义军曹氏那边,自己这番回去后定会全力促成此事。他料定陈德枭雄之属,勇将雄兵局促一州之地,现下得了这个扩展势力的机会,定会入彀。
谁知听完他建议之后,陈德脸色更见古怪,还有些尴尬,他望着张仲曜,沉声道:“张公子,数日前,贵府托老康派人传信,归义军曹氏受回鹘人逼迫,不承认曾经派公子出使大宋,更不承认归义军要公子向大宋请援。眼下公子一旦回到归义军,曹氏必然要将你下狱,或者借你的人头,平息甘沙州回鹘可汗的怒气。”
“什么?”这是张仲曜数日来接受的第二个打击,他倏地从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