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受这一礼,李斯更跪倒在地道:“指挥使托以腹心之事,吾等舍了性命也要办到。”挖掘入宫的通道等若谋逆,其它的亲兵虽说只知道此等大事非同小可,李斯却知道自己等一干人等从挖掘这条地道那天起便犯了十恶重罪,若是泄露出去比诛九族,他既然坚定了对陈德的从龙之心,反而不把这等惩罚放在心上,更加倍佩服陈德果决,不似有的将领那般一受到君主猜忌便束手待毙。
陈德微微颔首,想李斯乃是心细之人,也不多叮嘱,和此间士卒喝过几杯解乏酒后,径自带着两个亲兵上石头城找天德军指挥使胡则。
胡则正在城墙下面,一脸凝重地看着一个伏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半埋在地中的大鼓鼓面的士卒,见那士卒脸上神色微动,忙问道:“怎样?”那士卒忙起身抱拳道:“秉胡节度,没有响动。”
胡则脸色稍好,又道:“再听,一刻也不可放松。”那士卒依言又将耳朵贴在鼓面上,他才抬头看到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的陈德。
陈德一见这场面哪能不明白,这地听之术乃是古代战争中专门克制挖掘地道的法门,用来侦测敌军挖掘地道的响动的,心中暗暗叫苦,这胡则果然是名将,自己悄悄挖一条通入宫中的地道,不知他是否发觉。脸上却堆满笑容,拱手道:“胡兄,这是干什么?”
胡则见是他,也不多想,笑道:“宋人这些日子一天到晚抛石头轰击城墙,但扎扎实实地登城战斗却不甚激烈。为兄思量,要么是疲兵之计,要么另有所图,不外乎地道和水道两路。卢老节度那里已经加派人手看护东西水门,千斤闸也随时准备放下,为兄在城墙内侧每五百尺设下一个地听之处,防的便是宋人用地道出奇兵。”
陈德见他如此精细,心道怪不得猛如曹翰也要吃瘪,幸好宫城离金陵城墙尚有一段距离,而且自己所挖掘的地道规模极小,不过既然胡则设下这么多地听之所,自己也得时常关注一下,拱手道:“胡兄是否发现宋军穴地攻城的蛛丝马迹?”
胡则不虞陈德有私心,对他毫不防备,点点头道:“现在城南和城西都听到些动静,我正安排士卒在这两处城墙之内加紧巡查,备好粪汁、菜油,一旦发现宋军地道入口,便让他们葬身地底。”
听胡则恶狠狠地说起对付挖掘地道的宋军,想象着在暗无天日的地道中,滚烫的粪汁和沸油将塞满地道的士卒烫得皮开肉绽的场景,陈德不禁打了个寒战,倘若自己携带黄雯偷逃被发现,恐怕下场比这些宋军好不了多少吧。想到这里陈德眼望宫城方向,看着夜色中明灭微弱的灯柱光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