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崔文瑞醒了过来,他大喊:“你们拉我倒哪里去!”那王二骑在马上,回过头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胆的贼人,你喊什么,你勾结花花寨强人劫了王员外的金银财宝,我们送你去县衙过过大堂,知县大人会替你做主的。”“王二,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崔文瑞在囚车里莫名其妙地叫喊着,身上的绳子都要被他挣断了。
这温阳县的知县姓费,虽是进士出身,却是个见钱眼开的贪官,因他写得一手好字,结交了一些爱好书法的上司,石州就曾有个很有背景的推官罩着他。他在这温阳县已是多年,此人的人品实在不如他的字,所以提拔无望,便赖在这里,温阳县百姓没有不恨他的。你看他:
骨瘦如柴高且细,面目苍老眉毛稀;
官帽不正胡子乱,官服不洗脏兮兮。
这费知县并不是一个穷官,他不管吃多少民脂啃多少民膏也只是一个字“瘦”,可能是他肚子里蛔虫太多的缘故吧。他倒是很懒惰,懒惰到自己不常洗脸,也不许妻女们经常给他洗换衣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赃官。他昨天已收了王半城的金银,亲口答应王半城,要定崔文瑞一个通贼抢劫的死罪。今天,那王二刚刚敲响堂鼓,这费知县就马上升堂。在大堂上,那狗官瞪圆双目,不容崔文瑞分说,便将惊堂木一拍,喝令左右衙役:“将那贼人颠翻了往死里打!”在一阵噼噼啪啪的刑杖声中,可怜无辜的崔文瑞霎时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剧痛使崔文瑞的头脑已是完全清醒,他仿佛看清了王半城的用意,明白了自己这时的险恶处境,他想起了四姐,后悔自己今上午不听她的百般劝阻,以致真上了这个恶魔的当,落入了魔掌。
“啪!”那狗官又将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问道:“好你个大胆的崔文瑞,你是招也不招?”崔文瑞道:“狗官,你要我招些什么?”那狗官道:“哼,你装的什么糊涂?卖的什么傻?想你一个卖柴的穷酸,如何可能一夜暴富?已有人证明是你勾结花花寨一些流窜贼人,连续几夜翻墙进入王员外家中,抢劫了许多金银财宝,你是招也不招?”崔文瑞道:“真是一派胡言,证人现在哪里?我要和他对质!”“不必了,你就画供等死吧!”狗官向旁示意,一个衙役拿着一份早已写好的口供过来,欲拉崔文瑞的手画押。谁知他根本拉不动,反而被崔文瑞顺势一推,腾腾腾退了几步,狗吃屎般爬在了大堂上。惹得众衙役和王二等人抿嘴偷笑。“反了!反了!再给我往死里打!”那狗官有些气急败坏。噼噼啪啪一阵暴打,崔文瑞昏死了过去,那衙役这才拉起崔文瑞的手画了供。狗官喝令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