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小姐的容貌,竟与声音一样甜美。瞧着铜镜里小姐的妆容,小丫鬟侍画很满意地拍了拍手,接着便端着洗漱完的木盆出去了。李清婉则从手边首饰盒中取过自己平素戴的一对耳环,自己戴了上去。
起身转了一圈,见一切妥当,李清婉便往外间走去,想欣赏一下昨日自己临摹的字帖。银屏则跟在她后面,见相府小姐那杏黄色的罗裙后面有些褶皱,便上前整理了一番。这时,丫鬟小红抱着一大捧新开的海棠花闯了进来,一时间整个闺阁之内充满了扑鼻的芳香。
“要死,你摘这么多花干嘛呀!”银屏吃了一惊,忙上前分了一些过来。
“你不会把咱们院中的秋海棠都摘了吧!”李清婉既好气又好笑的“讯问”道。
“是的,小姐,我忙了一上午腰都快断了!”丫鬟小红哭丧着脸说道。这丫鬟不过十一二岁,刚留头没多久,抱着一捧比自己还大的秋海棠,当真花不见人,人不见花,看起来着实滑稽好笑。
“昨日您不是说了吗?秋日里海棠花最美,要多摘些放在屋里才好!所以,今天我就多摘了一些。”
“那也没必要摘这么多呀!这屋子怎么插得完,真是个憨子!”银屏一边数落,一边将从小红手中分过来的秋海棠,一支一支地插入就近的定窑白釉暗花细颈梅瓶中。
李清婉从丫鬟怀中取过一支放在鼻尖嗅了嗅,道:“海棠虽好,犹有尽时啊!与其任其在院中凋落,倒不如摘下来芳香别人!摘就摘了吧,咱们用不完就分一些与孙姨娘和大嫂、二嫂她们送过去!”
闻言,前一秒还备受打击的小丫鬟又瞬间鼓舞了起来。
这孙姨娘乃李颐浩的妾室,李宰相虽贵为当朝执政,手握权柄,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为官清正,生活也颇为检点,仅有一妻一妾。去岁,正堂夫人张氏,也就是李清婉的生母去世之后,府内日常的大小事宜便都交由这位妾氏孙姨娘主持了。
这孙姨娘也颇为能干,自当家以来,将府内的大事小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内外和谐,解除了李颐浩的后顾之忧,加之这位孙姨娘颇识大体,为人豁达,心性和善,与府内小主人们相处也非常融洽,所以,虽然至今仍是侧室的名分,但府内上下却早已将其当女主人看待了。
李清婉对这位姨娘也颇有好感,去年母亲过世,她忧伤过度以至有不胜之态,卧床不起,这位孙姨娘不辞劳苦,秉烛侍于床卧之间,殷勤犹胜她那两位嫂嫂,令李清婉颇为感动。加之二人年纪相差不大,心性相若,相谈相交亦颇为得趣,丝毫不见戏曲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