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焰一抖。
眨眼间,女子已站到对面,近在咫尺,仿佛一抬手便能将少年碎尸万段。
“人呢?”女子只是冷冷问出一句。
少年轻轻苦笑,只是将目光示意性地指向了主殿当中的石床。
“不是。”声音中已夹杂进滔天怒火,女子更上前一步逼视着少年:“你骗不了我!”
少年只是浅浅一笑,目光说不上是安慰还是悲悯,微微弯起的嘴角口形微动,吐出极轻的几个字:“死了,都是一样的。”
下一刻,女子骤然出手,仅仅扼住对面少年的脖颈,拇指几乎穿透喉咙,身后阴影乍起,仿佛腾起的山雾,却又如有实质地流淌着,隐约透出四周灯火暗淡下去的光焰。空气中,仿佛酝酿着惊涛骇浪,而风口浪尖那个人却只是轻轻垂下眼帘,眉目含笑。
“为什么……为什么?!”
少年只是轻轻笑着,咽喉被捏得咯咯作响,鲜血从嘴角溢出,眼中倒映着一副光影交织。
“……为什么……”
女子一遍遍问,却没有任何回应,风暴之中,大殿上的灯火忽被吹灭,乃至纱帐、灯笼皆被扫落在地,突如其来的黑暗中仿佛响起无数嘶吼。灯火彻底熄灭的瞬间,一旁的兰夕倒是应声而动,一把拉住女子双手,反肘撞开少年。少年被这一撞,倒退数步,以手扶住自己咽喉,咳出一口血来。
国师只是咬牙斥了句:“还不快走!”话音未落,空气中盘旋的黑稠雾气仿佛寻到了猎物,争先恐后地扑向少年,引得兰夕复高声唤了句:“小白?!”少年不敢多停,抬剑一扫,暂时击退雾气,一个翻身已退到门前,推门而出,两扇门又在身后紧紧合拢。
阴暗的大殿内仿佛掀起狂风巨浪,无形的雾气狂躁地撕扯着一切,又转过来发疯似地攻击着唯一还站在风浪中的年轻国师。兰夕不敢托大,稍侧身回避,这一犹疑,女子已从他手中滑出,隐没在重重浓雾之中。雾气仿佛无数细密的刀刃,转眼将蓝色的长袍绞成丝丝缕缕,而稳立其中的年轻人手中飞快地抛出一把符纸,散进风中,似乎真就压住了点雾气,又咬破指间,挤出一点血来,当空划过,似乎在空中画着什么符咒,一面挡住迎面扑来的雾气,一面向前迈进,似乎顶着狂风般艰难,而他迈出这几步,却似乎仍在原地寸步未移。
空中雾气渐渐聚合,越发浓稠,几成幢幢鬼影,若有一丝光亮,便可看见,那些从雾气中伸展出来的像是嶙峋白骨,遥遥晃晃地伸出指爪……
符咒只能抵住一时,越发疯狂的雾气撕碎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