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界什么样?有趣么?”
少年抬头对上对面孩子般好奇的表情,不禁就笑出来:“这……其实和凤域也差不多,不过他们的国度只有一个皇帝,却有不少教派,国君的权威远在长老之上……”
“是这样啊……”兰夕略略挑了挑眉,移开手掌道:“你体内阴气太重,我的力量不能为你们凡人所用,只能姑且压制……”
少年早听出话里的意思,一笑道:“不就是活不了多久了么,我也明白……”
兰夕默然耸了耸肩。
少年只抬头指着前路道:“长老就住在前面,很近了。”
深夜,宫中四面帷幕低垂,远近烛台上点着足有百十来支蜡烛,而火焰却是诡异的浅绿色,一小团暖软的光上,飘散开丝丝缕缕浓稠的白色烟雾。
女子半倚在榻上,微合着眼,指间轻按着眉心,似在沉思又似已然睡去。厚重的木门外,宫女故意放重脚步,行至门前叩拜,敲了三次门才试探着问道:“皇后娘娘?”
“进。”
宫女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开了门,急趋入内,行礼道:“禀娘娘,皇上今日忽然醒了,这会儿宣娘娘去见……”
女子一怔,这才抬起眼看了宫女一眼,又顿了顿,点头道:“知道了……”宫女得了答复,不敢久停,道了声奴婢告退,便欲离开,女子却又叫住她:“你是叫阮玉儿吧?”
宫女一惊,不知道皇后怎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不敢怠慢,忙答应一声,女子又道:“若我没有记差,你本是下界的人吧?”
宫女忙点头道:“难为娘娘还记得……”
女子抬头看着眼前紧张的少女,难得地笑了笑:“你怕我?……我不过是见你还算机灵,往后就调到我身边来吧。”
这时阮玉儿心里已经转了八百个弯,还是没能理解皇后的用意,只好姑且以为自己是撞了大运,连忙叩谢。
皇后点头道:“我这去见陛下,你就在这殿门前守一会儿吧,我回来前,任何人不得入内。”
重重幡帐,大红的绸缎整幅整幅地垂在甬道边,阶梯两边跪着的六名宫女是这偌大个皇帝寝宫仅有的人手,建筑的气派此刻越发衬托出宫里的冷清,夜里看来仿佛是点着长明灯的墓穴,总似透着不祥。
拨开床前兽皮的帷帐,宽大的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瘦骨嶙峋的皇帝。难得清醒的时候,皇帝仍有气无力,仿佛垂危的老人,只有目光清明透彻,淡然望着床前的人,缓缓浮起一个微笑。
女子默然半晌,缓缓放下帷帐,沿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