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白色墙角下,非正午十分,留出了一块斜斜窄窄的阴影。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摆在阴影下。
桌子不大,窄而长,上面简单摆放着一个黑色砚台,一支染黑的毛笔,一叠粗糙的黄色纸,还有一个复杂的八卦盘而已,再无其他。
桌子的一边立着一根齐人高的竹幡子,幡子上写着“清屏道人,神机妙,一卦一两,不准陪十”几个清晰大字。
这种直言不讳的捧自己的招牌还真不常见。
算卦先生是一个中年道人,一身青色道袍,身材颀长,面黄清瘦,颧骨高耸,左嘴角长着一颗大黑痣,黑痣上长着一根长长的白毛。他的下巴长而尖,又留着一把短短的胡子。他右手摇铃,左手捋须。一双细长眼微微眯着,却似苍鹰寻食一样敏锐,周围一切动向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远远地瞥着了玉天涯正朝他走来。片刻间已经将玉天涯打量了个遍。就他丰富的阅历初略估计,这个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年轻人,身上这身衣服至少值五十两,而□□这匹骏马最少也值两百两,可惜他估错了,这匹马儿值五百两。
清屏道人估摸着,不禁眼里发光,心中暗喜这回又可以赚上一笔了。但他不愧是一个经验老道的道人,依旧装着若无其事,彷若如人,神态自若。
玉天涯在他摊前□□了马,一屁股坐在那张椅子上,双手搭在案上,一脸轻松地问道:“你就是清屏道人。”
道人终于缓缓睁开眼,放下手中摇铃,依旧捋着须,淡淡道:“正是,年轻人,你要贫道为你算上一卦吗?”
“好啊,不过我怎么知道你算得准不准呢?”
“一卦一两,不准十倍赔偿。”
“那你先随便给我露一手,先算算是谁介绍我来找你算卦,我又打算算哪种卦。”
玉天涯一上来就给出了难题。
清屏道人却刻薄道:“年轻人,这是两卦,一卦一两,不准十倍赔偿。”
“都说了,你不给我露一手,我很难相信你的卦到底准不准。”
清屏道人语重心长道:“贫道参悟天道二十余年,每卦必准。但是,年轻人,你要知道,贫道这乃是道破天机,有悖天理,随时都有遭天罚的危险。”
“既然这么危险,那你为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继续做呢?”
清屏道人大义凛然道:“芸芸众生,有多少人命运不济,贫道此生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那就是在贫道有生之年,多多帮助这些人度过难关,还他人一个乐哉,那贫道也是乐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