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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苕溪边的湖州钱监,经过短短两个多月的发展,便从一块匆匆跑马圈地、最初只占了数十亩沿河良田的大工地;飞速发展成了水车隆隆、铜炉滚滚,屋宇连绵阡陌的繁荣之地。水力轧机和大水车的产线被加到了4条。一次性熔铜数千斤的大熔炉也建起了二三十座之多,才能堪堪喂饱四条水车-水力轧机的产线。所有生产工艺步骤中耗费人力最多的铜币手工涂抹白蜡、最后熔去白蜡的步骤,更是雇佣了超过一千个工人,按照每班五百人、一天工作六个时辰的速度日夜班交替干活。
至于制取硫酸-硝酸的加热炉,更是越造越大。七月底最新搭建好的硫酸铜、硫酸亚铁煅烧窑已经达到了炉膛直径七八丈、硫化物吸收烟囱高数丈的巨大规模。一次投料制取出来的酸液,就能供数十吨成品铜币进行镀银反应。
到了最后,连银锭投料制取硝酸银的步骤,都已经没法让小道姑一个人完成。只是这个工作量最小、保密性要求最强、在如今这个时代的人眼中“神迹”性也最强的步骤,终究不能让外人干活。权衡之后,钱惟昱只能是让蒋洁茹选出了十几个他自己府上可靠的、孤儿出身的心腹丫鬟来干——这些人属于假如有朝一日钱惟昱登了大位,定然要关在宫里当一辈子宫女的那种,绝对不可能和外人接触,所以,也就没有泄露的危险了。
“真是万万没想到,开始孤还害怕这种新钱没有开方孔、不适合世人的传统观念,被接受的速度要慢一些呢,没想到居然如此受欢迎。”看着钱监内如此的忙碌,几乎每个月都要来视察两三次、每次一住就是两三天的钱惟昱,深深地感叹了一声。这个速度,已经可以和后世的深圳速度媲美了吧。
蒋洁茹带着面纱,跟在钱惟昱身后,视察完了硝酸银制取车间。回到钱监内堂,斟上一壶茶水,缓缓说道:
“钱郎,七八年前马楚未曾亡国时,铸造铁钱流通境内,不是一样有人用。如今正逢乱世,无论列国百姓商贾,最重要的便是看新钱的成色是否足量、工艺是否精美而难以仿造。这两点做到了,自然销路大畅。那些拘泥‘外圆内方’的腐儒,还能翻起什么浪来?要奴奴说,还是咱吴越通宝的新钱质地太好,远胜他国,才能如此。钱郎一开始还疑虑当一两的钱足重八钱、还掺铅掺锡,会不会被百姓厌憎,却不知别家用土法翻砂铸造,光是火耗就高出一成多,咱这成色,放到别处便算是十成十的了,怎能不好用。”
钱惟昱喝了一口茶水,叹息道:“这事儿孤也是君子之见了,没想到世人如此实际,呵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