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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汉中宗刘晟驾崩、刘鋹即位的消息传到吴越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底的时候了——毕竟钱惟昱这两年来布置在兴王府的商会伏字也是要顾忌暴露的危险的,不可能一得到消息马上派船回来报信。尤其是新帝正式完成登基大典之前的那几天国丧期,市舶司是不办事儿的,那时候派船出海,就属于偷税漏税,本着谨慎心态,吕宋助左卫门就更不会那么干了。
正月底,钱惟昱得知刘晟驾崩的消息,随后便立刻高度关注起南汉方面的动向了。到了二月上旬和中旬,刘鋹登基后杀光宗室兄弟,把太师钟允章、礼部尚书薛用丕、谏议大夫王珪等诤臣革职下狱的革职下狱、圈禁的圈禁,凡此种种荒唐的消息也逐一传来。最后,居然爆出了破天荒的“凡科举及第者尽数阉为宦官录用”荒唐事儿,实在是令钱惟昱瞠目结舌。
武人会不会因为这种荒唐事情而离心离德,现在还不好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被刘晟刘鋹父子这么一闹,南汉的宗室势力已经彻底不存在了——废话,宗室都被他们爷儿两个斩尽杀绝了,现在只要刘鋹一死,可以说南汉皇室就断根绝种了。另外,岭南地界上的读书人,肯定已经把刘氏政权很到了骨子里,任用宦官秉政、随意凌辱处罚谏臣、甚至阉割进士及第者,随便哪一件,都能让天下读书人恨之入骨。
钱惟昱的消息渠道来自于他四通八达的海商,以至于他和福州的钱仁俊、漳州的陈洪进算是最早一批得到这些消息的人了——钱仁俊和陈洪进之所以消息也灵通,不过是因为他们地处福建,距离广东的南汉路途比较近而已。但是消息通过正式渠道传回杭州的吴越王钱弘俶那里时,已经又比前述几人得到的时间晚了三四天了。
钱惟昱不好表现得自己消息比王叔还灵通,所以即使是知道了,也只能暂且按捺几天,估摸着王叔那里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又押后一两天,才请求回杭州面君奏事。同时,他也让陈玑给陈洪进那里送了密函,婉转劝谏坐镇福建的钱仁俊、鲍修让一起上奏大王、恳请年内对岭南用兵。
吴越国各镇势力当中,只有江西的钱弘亿和浙南的钱弘俨,此次不曾参与其中。原因自然也很简单:江西和浙南与南汉并不接壤,也没有利益上的纠葛。而密奏大王准备用兵的,都是沿海有开着市舶司的那几个节度使辖区。
就钱惟昱本人而言,他上奏的讨伐南汉的第一条理由,就是南汉政权变动之后,南洋贸易商路海寇突然失去控制,劫掠苏州、明州市舶司的往来商船——当然了,究竟是真的有南汉海盗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