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柴荣或许挺行的,但是你缺少威望和历史战绩,别人就会觉得你不可靠。刘崇用兵也许并没有更强,但是人家领兵四十年的资历摆在那儿,全军都会因此而多很多安全感。
同样一点小挫折和小错误,如果是一个积威深重的名将犯下的,属下就会觉得“人无完人”、“胜败乃兵家常事”,忍一忍、多死上千百号手下兄弟,也就克服过去了。但是如果由一个新人统帅来犯,下面的人就会果断觉得不能忍。这就好比大神偶尔犯点小白,书友还能继续看下去,但是新人如果小白一下,很多高冷读者马上就退订了。
可是,李重进心中再是不甘,他也知道如今这个点儿他什么都不能说了:柴荣是需要通过高平之战建立他自己绝对的个人军事威望,所有导致战役胜利的决定性策略,必须是出于上意。如果这个时候他再多说几句正确的决策,那柴荣为了打击他李重进的军事威望,也非摒弃不用不可,那样岂不是更加害了这数万大军么?
李重进痛苦地闭上双眼,旁人看不出他的表情,还以为他仅仅在那里暗恨樊爱能何徽不够忠君爱国、不肯力战死节呢。瞑目数息之后,他听到旁边一阵爽朗豁达的放肆大笑。那阵笑声他很熟悉,就是他表弟柴荣的。
“樊爱能老儿果然有异心!朕今日让他率领侍卫司那些还没改编的老兵油子当先出战,不过是给她最后一个改过自新,用刘崇的颈血来纳投名状,那样朕还能既往不咎。可惜这老匹夫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朕不讲情面了——李继勋!”
“末将在!”随着柴荣那段话最后提到的一个名字,殿前司骑军左厢第三军都指挥使李继勋立刻应声回答,随后翻身下马,在柴荣坐骑面前单膝下跪行礼。
“拿上朕这口剑,率领你部下骑军和其余左厢骑军余部——包括朕身边的扈从亲卫,只要是隶属于左厢的骑军,你大可全部带走,务要誓死击杀樊爱能老贼——其余人都可以不问,樊爱能必须死。朕就在这儿等着,哪儿都不去,专等你们建功。谁杀了樊爱能,谁就是殿前司诸军都虞侯。谁要是杀了其他叛将,所杀叛将是什么官职,杀他的人就升到什么官职。”
帅为三军之胆,柴荣一人的镇定,就足以让后周军中那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壮派将校士卒为之振奋。听了柴荣如此指点江山、纵横捭阖的气度,一下子包括李继勋在内的其他少壮派将领,一下子都愣在那里了。
“怎么?没听明白朕的话不成!知道朕为什么选你么,论资历论军功,你李继勋算老几——但是你李继勋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