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倒竖,不过他身体依然纹丝不动,借着对方看不见他面容的机会让保持面部表情的肌肉松快松快,用略带欣喜而又发乎情止乎礼的语调淡然坦白:“是啊是啊,嘉敏从小聪明伶俐,着实可爱得紧呢,以后回去吟诗作对,抚琴观画,也好多个知己欣赏,谁人不愿呢。”
“是啊,嘉敏就是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呢……”
周娥皇撂下一句话,便不露喜怒地转身轻步走开了。钱惟昱僵了半晌的肌肉终于松弛了下来,暗道自己算是过了一关:要是他刚才直接匆忙否认嘉敏可爱、讨人喜欢的话,此刻定然已经被娥皇看穿他的心虚了;要是彻底坦白他对嘉敏心怀不轨,那就更是找死。唯有如今这般拿捏好发乎情止乎礼的分寸、才能躲过娥皇的法眼。
……
逆水行舟,一路无话。沿途的两日里,因为秦院判不好和钱惟昱他们同舟,所以给周娥皇熬药的事情都交给了蒋洁茹来办。
蒋洁茹的厨艺算是一绝,不过调制汤药的事情就不算拿手了,好歹秦院判出发之前已经把鳄鱼血都熬成了膏方,只要每日加热煨炖就可以服用了,鳄鱼肉经过腊制干燥之后入药的法子也细细教给过了蒋洁茹。两日下来,周娥皇虽然还在旅途之中,病情却是进一步和缓起来,独自一个人走路上下楼也不费力了,对蒋洁茹也是日渐亲和。
这一日,已经到了池州,周府一开始为他们安排的路途,到这里也就为止了,众人在池州上岸,寻客栈包了个院子住了一夜。从此往后,要么直接往东经过歙州回到吴越国的地界。要么还可以继续偏南,去到婺源方向,摆出继续往信州龙虎山去的假象,万一有尾随跟踪之人也好进一步迷惑对方,然后沿途再伺机寻安全的地界转入吴越境内。
钱惟昱离开苏州潜入南唐去救周娥皇的时候,就已经是二月下旬出头的日子了,如今往返路途消耗和在金陵城内滞留的时间都算上,已经是三月初头。从采石矶到池州的这两日,钱惟昱也让人观察了,没见到什么明显全程跟着自己船队的可疑船只,也就不打算继续拖延下去了,准备直接往东前往歙州地界、转道兰溪江回到吴越境内。
不过,就在他们规划路线的时候,一个利好的消息又传到了池州。对于钱惟昱来说,自然是非常振奋的,对于周娥皇等南唐国的人来说,则算是不喜不悲。
那日一早,客栈里一行人正在起身洗漱、用膳完毕,顾长风便策马从外面回来,向钱惟昱报告了一个消息。
“回禀殿下,末将今日一早便出去打探前路,看看各处城门有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