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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惟昱和顾长风,带着五百侍卫在大江山中缓缓而行,距离他们的目的地应该已经越来越近了。顾长风护着钱惟昱一边攀缘,一边开口问道:
“殿下,这般就指望源赖光那么几个人混入其中作为内应,真的可靠么?末将倒不是怀疑源赖光的忠心,只是怕他力有未逮罢了。”
“放心,孤对他很有信心。”
“为什么?就因为源赖光那天急中生智的计谋,也和殿下不谋而合么?这不过是说明此人机智程度尚可。但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人,能有多少胆色就不得而知了。”
“正因为是少年人,才更加能令人不防备:岂不闻要离断臂、刺杀庆忌;以要离不满五尺、且自断一臂之残疾,只要趁敌不备都能行刺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庆忌得手。何况今日源赖光只不过是在酒吞童子砦中遥为内应而已——何况,孤一开始相信他,也不是因为他答上了计策。”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
“就因为他的名字叫做源赖光。”
“……”顾长风满头爬满黑线地无语了,小王爷有时候就是会突然固执起来,拿出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武断地断定一件事情,据说是因为他的直觉。不过顾长风跟钱惟昱混了多年了,至少这五年来,钱惟昱每一次这样不讲道理的武断都能赌赢。所以久而久之,属下也就失去了对这种情况质疑的勇气。
……
众人缓缓而行,到了这日午后,终于在大江山主峰前的一块缓坡上歇脚了。在他们面前,有一座恶猛的山峦,山谷间盘旋而上的梯道则被一座座楼橹和砦门覆盖。虽然不如中式的山区关隘那般有城楼和石墙,却胜在地势险恶逼仄犹有胜之。
但凡有攻山之人试图沿着梯道盘旋而上,定然会遭到滚木擂石的疯狂砸击和楼橹上弓箭的覆盖射击。而且因为来的路上全程都是山势崎岖的道路,所以进攻一方到了山下、再想要有重型的攻城器械,也是不可得的。
钱惟昱正在那里观看形势,突然山上阵阵鼓角相闻之声,随后山顶一侧断崖边的木架桀桀滚动,一道木门打开,竟是用滑轮放下一个吊篮来。随后山上鼓噪之声大作,原本偃旗息鼓的各处楼橹砦门等处,都有旗帜刀枪竖起,看人数,只怕不下一两千人。
不过,这也算是在预料之中。钱惟昱估算过藤原纯友的残党规模,经过藤原如松和藤原安麻吕那两次战斗的杀戮,其残余人数肯定要比壹歧岛之战更少。所以钱惟昱这一次才只带了五百亲卫前来搜剿“酒吞童子”,怕的就是让对方觉得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