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三婶和我。终于输光了家产,连我父母留给我的也输光了。三婶生病一直没钱治,拖到今日都不能下床了。
在张老三家我一眼就看见赌的正欢的三叔。“三叔,小豆发烧。你去带他去看看吧。”我央求道。
“滚。晦气。”输的眼红的三叔看见我就大声骂。
“三叔,”我拉了下三叔的袖子还想说点什么。
“滚。”三叔一脚把我踹到在地。刚不哭的豆豆,哇的一声又哭起来。好象哭声提醒了三叔,三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咬了咬牙,抱过小豆大喊道:“我卖儿子500块。谁要?李担子你买吧,你连老婆都没有。哎,王麻子你。”我吓坏了,赶紧去抢。几个同村的混混也劝三叔不要胡闹。但三叔哪听。一脚踹跑我,继续卖起来。
我赶紧跑回家找三婶,等我回去一看,三婶紧紧的攥着盖不过身体来的破棉絮睡着了。“三婶,三婶,”我连叫几声也没叫醒。用手摸了摸三婶的手,冰凉。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我一边叫一边大哭起来。隔壁的二爷爷听到哭声,赶紧过来了,一看三婶这样子,就拉着我出去叫人。几个邻居叫来瞎五大夫。瞎五看了看说:“准备后事吧。人已经没气了。”这时几个邻居拉着骂骂咧咧的三叔走了进来。“他妈的,死了也不让老子肃静。”(肃静:方言,清闲,安生的意思。)
“你,”二爷爷一直就管不了他,现在更气的说不出话来。二爷爷转身拿了一块砖要打他,没想到他转身跑了,从那开始我就再没见过他直到今天。三婶火化后我把她偷偷埋在院子里,好以后等我有钱时再好好发送。(发送:方言,发丧的意思)。当天我就离开家乡闯荡梦想中的江湖去了。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想起小豆不知怎么样了。当时我就跟师父请了假,回到家乡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输的一穷二白的三叔把小豆卖了后,被债主逼的东逃西窜,最后被债主堵住打的遍体鳞伤。那段时间,遍体鳞伤又冷又饿的三叔彻底尝到了孤苦无依的滋味,他后悔了,后悔那么对三婶,后悔卖了儿子,以致现在走投无路,没人愿帮自己。于是他外出打工,一年后带着一万多元钱回来了,赎回了自己的儿子,去找三婶的坟时却没找到。据说以为三婶死无葬身地的他还流了不少泪。我来时他刚开砖瓦厂。我确定小豆没事后就回到师父那里。
也是在那时,我想起了三婶临死时的表情,没有痛苦没有不甘,只有焦急,那是对生病的儿子的焦急,是一位母亲对儿子伟大的爱的表情。
“叔叔你怎么流泪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