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棍儿其实远远地就望见两人,他的将军府就在这段还未完全倒塌的城墙上,是将军府,也是瞭台。
他亲口说过,别人放哨,他睡不着。
话很直接,也很难听。
但是没有一个北秦老兵会觉得不舒服。
老棍儿睡与不睡,都像是开了天眼一般,十年来,没有任何人能绕过他进入到镇子里面。
他其实算不上高大,甚至有些瘦弱干瘪。
鹰眼,鹰钩鼻,就连手都像是鹰爪,整个人在浑浊中透着一股子野性的锐利。
再加上那白花花的大胡子和向上飞扬的白眉,每次他蹲在自己的将军府眺望远处时,就像是一只白雕。
“兄弟,非得等我这把老骨头出门迎你么?”
老棍不再蹲着,站起来,拍了拍身子上的土,喊两声,自己这双招子,越老那是越亮,早就远远地通过小两口的嘴型得知二人迟迟不入的理由。
这小子,当两年先生,还学会客气了。
“棍儿哥,眼睛还是那么亮啊!”
温如玉大笑,得意看了秋姑娘一眼,朝着高墙使劲挥手。
“这还是我那一脸委屈的小兄弟么?”
“看看,看看,我这弟妹把我兄弟都伺候成什么样子了,啊?哈哈哈。”
老棍儿开怀大笑,脸上的胡子一颤一颤的,给了他一个熊抱之后,便绕着圈打量着。
时不时还拍拍臂膀。
嘴里念叨着,高了,壮了,白净了,爱笑了。
就像是一个老者在打量着从小离家回来的游子。
“有这么夸张么。”
温如玉觉得有些唏嘘,一切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昨日才发生一般。
“不夸张,不夸张,你两个变化都挺大的,秋丫头被你喂得也是红光满面的,像个蜜桃。”
老棍儿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就转到秋姑娘身上。
一双亮眼打量着两个人。
仿佛会说话一般,看的两个人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了。
然后老棍儿一脸肯定的朝着温如玉竖了个大拇指。
温如玉还好,秋姑娘脸蛋刷的就红了。
这老棍儿,一点没变啊。
北秦老镇,其实是他们早就想回来,又不太敢来的地方。
镇子里的房子大部分都与那城墙一般,坍塌,老化,化作黄土,化作孤坟。
每一处坍塌的老化的房子边,都有一个小土包,竖着一块木板,插着一柄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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