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珠滴在邓云澜后颈时,他正用匕首划开岩壁上的青苔。
青铜钥匙插入凹槽的刹那,整座遗迹突然震颤起来,少年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石柱上。
喉头泛起铁锈味,掌心的擦伤混着青苔黏液火辣辣地疼。
“小妹还等着回春草......”他攥紧胸口的粗布香囊,那是妹妹绣的平安符。
三天前在云溪镇药铺,掌柜说只有千年遗迹才可能有这等灵药。
石壁轰然洞开,幽蓝磷火次第亮起。
邓云澜举着火折子往深处探去,靴底碾碎的枯骨发出细碎哀鸣。
转过第七个岔路时,身后突然传来蛛网破裂的脆响——八条生满倒刺的蛛腿擦着他耳际划过,腥臭黏液腐蚀得石壁滋滋作响。
“九眼魔蛛?!”少年贴着岩壁翻滚,腰间麻绳被蛛丝黏住。
传说中守护遗迹的上古妖兽,十八只猩红复眼在黑暗中明灭如鬼火。
他摸到腰间猎刀,刀鞘却早不知掉在哪个岔道。
三十丈外的石梁上,赵霸摸着下巴的刀疤冷笑:“钱老三,这小子倒是替咱们趟了雷。”他腰间玄铁链哗啦作响,贪婪盯着邓云澜怀中露出的玉简一角。
钱通捻着山羊须,袖中淬毒袖箭已蓄势待发:“等魔蛛撕碎他,咱们就......”
魔蛛的毒螯第三次扫来时,邓云澜的左肩已血肉模糊。
他跌坐在祭坛残碑前,怀里的玉简突然烫得惊人。
生死关头顾不得细看,少年咬牙扯开泛着星辉的帛卷,古老文字竟化作流光没入眉心。
“星垂平野,剑引天河!”本能般喊出剑诀的瞬间,穹顶岩层轰然碎裂。
万千星光穿透千丈山体倾泻而下,在他掌心凝成三尺寒芒。
剑光如银河倒卷,魔蛛最坚硬的前螯应声而断,墨绿毒血喷溅在祭坛星图上,竟让那些古老符文泛起妖异红光。
妖兽的惨叫震落簌簌碎石,但十八只复眼却同时泛起血色。
断肢处疯狂滋生的肉芽纠缠成新的毒刺,祭坛四周的地缝里渗出漆黑黏液——这根本不是结束,而是某种更恐怖存在的苏醒前奏。
邓云澜的右手如同被烙铁炙烤,星辰状灼痕在皮肤下明灭不定。
祭坛上破碎的星图正在吞噬魔蛛毒血,那些暗红纹路像活过来的血管般蠕动。
九眼魔蛛残破的甲壳缝隙里,新生的骨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化,折射着穹顶透下的星光竟有几分瑰丽。
“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