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绣喜帕。
红绸上的鸳鸯突然游进现实,衔来张泛黄的婚书,正是她父母当年的婚书,只是在她眼中,父亲的名字正被某种力量篡改。
【考生第二问:何谓幻?】
绣坊的时间突然紊乱。
晨昏线在窗棂间疯狂摆动,林青青看见十八个不同年龄的自己同时在刺绣:
五岁的她在绣绷上哭,三十岁的她正在血泊中绣图,而当下十七岁的她,手中的银针正刺穿自我……
“幻,是绣错了还能拆的线。”
她突然将喜帕蒙在织机镜面,烛阴之瞳看穿镜中倒影,那里藏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正在往母亲茶水里下蛊。
那个男人是个疯子,一个自认为母亲不够爱他,而下蛊害死母亲的疯子。
银针带着的丝线刺入镜面,将虚影钉在时光线交织的墙面上。
最后一重考核降临前,林青青的绣花针突然自焚。
灰烬凝成她三岁时把玩的拨浪鼓,鼓面绘着小老虎纹路。
【终问:何谓死?】
绣坊中有四十九盏长明灯同时熄灭。
林青青在黑暗中穿针引线,烛阴之瞳看透生死界限。
她将母亲的遗发编入绣线,在虚空绣出《百鸟朝凤》:
那些被篡改的婚书文字化作黑烟掉落,父亲身上的桃花蛊在绣纹中现形。
“死,是绣完最后一针才能剪的线头。”
她咬断丝线,所有幻象坍塌成一粒纽扣。
幻想坍塌,她站在了黑与白的交界之处,忽明忽暗,周围浮浮沉沉的皆是破碎的记忆。
纽扣背面刻着白玉京仙学院的录取编号,正面则是顾九章站在巷口看手表的实时画面。
顾九章在现世等了十三分十四秒。
时间刚刚好。
当林青青睨着录取纽扣,亲眼见证纽扣变成青铜简章,走出绣坊时。
顾九章的青铜简章突然发烫,街角的算命摊主突然化作纸人自燃。
“刚才的幻境里......”
林青青的银铃铛无风自动,“我看到你站在口棺材上玩打火机。”
顾九章抛接着一枚硬币,雷光在掌心凝成绣花针形状:“巧了,我在你的绣线里看到个穿汉服跳宅舞的老古董。”
两人同时望向云端,某人看着投影,嘴角微微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我很幸福,我的人生从不是某种悲哀。”
林青青低下头颅,轻轻的说着。
前方的道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