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余烬在回春堂的青砖上投下细碎光斑，学徒姜小凡被檐角风铃惊醒。他揉着酸涩的眼角，瞥见残鼎裂缝中渗出缕缕青烟——那烟竟在虚空凝成女子轮廓，眉目与三百里外东海孤岛上的冰棺女子一模一样。

阿嚏！

姜小凡揉着鼻子起身添炭，浑然不觉残鼎正在吞吸他呼出的白气。鼎身裂纹随着呼吸明灭，隐约可见其中囚着条赤色龙影。窗外更夫敲响三更梆子时，鼎耳处的云雷纹突然游走如活物，爬满少年裸露的手腕。

今日这安神香倒是特别。掌柜的嘟囔声从后堂传来，闻着竟有几分......血腥气？

残鼎轰然倾倒的刹那，东海孤岛上的冰棺应声炸裂。林清雪自深海睁开金瞳，三千白发缠住试图逃窜的丹种残魂：找到你了。

姜小凡瘫坐在丹灰里，掌心云雷纹灼痛难当。他望着满地狼藉，那些滚落的丹药竟生出细小龙鳞，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紫芒。街巷深处传来银铃轻响，蒙面女子倚着槐树轻笑：小郎君这炉丹，炼得可还尽兴？

——

青云城往东三百里的无名荒山上，敖璃跪在焦土中徒手刨挖。龙血渗入泥土的刹那，地底传来青铜回响。当她掀开最后块山石时，映出的是楚红绡苍白的脸——这妖女心口插着半截龙纹剑，剑柄红绸与姜小凡腕间云雷纹同源。

终究...逃不过...楚红绡指尖抚过敖璃断角，你龙族...世代守的...竟是...

龙吟剑啸打断遗言。林清雪踏月而至，斩龙铡悬在敖璃颈间：三百年前你盗我冰蛟剑时，可想过今日？

敖璃的泪坠在楚红绡眉心，凝成血色龙珠：药尊将你神魂一分为三，封于残鼎、冰棺、龙脉。这痴女子为阻你化道，甘愿承你恶念......

海啸般的记忆冲垮林清雪的神识。她看见楚红绡跪在丹房，任由药尊抽魂炼器；看见敖璃剜出逆鳞，只为修改血契救她残魂；最痛的是姜凡将青铜钥匙刺入心口时，眼底映着的竟是冰棺中另一个自己！

荒山地脉突然沸腾，姜小凡腕间云雷纹破体而出。他跌跌撞撞扑到楚红绡尸身旁，怀中滚出的丹药尽数化作赤龙：这是...我炼的安神丹？

安神？蒙面女子扯下面纱，露出与楚红绡酷似的容颜，这可是用烛龙心头血炼的醒神丹！她腕间银铃炸成齑粉，铃中飞出的竟是药尊残魂！

林清雪的斩龙铡劈空而至，却被姜小凡徒手抓住。少年眸底流转着往生鼎的铭文，掌心云雷纹缠上铡刀：清雪，这一世换我护你。

敖璃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