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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易水寒

雪粒子裹着砂砾砸在盖聂的斗笠上，易水河畔的北风像裹了刀片的狼嚎。枣木剑的冰蚕丝穗子结了霜，随剑锋轻颤时簌簌落着银屑。河面浮冰间卡着半截断戟，锈迹斑斑的戟杆上留着赵武灵王时期的胡服纹——这曾是燕赵男儿最引以为傲的图腾。

盖聂俯身拾起戟头时，冰层下突然浮出一串血泡。他剑尖轻点冰面，三尺厚的坚冰裂开蛛网纹，浮上来的却是具穿着燕国宫廷襦裙的女尸。女子掌心紧攥的玉珏缺了一角，裂口处残留着阴阳家的星纹咒印。

阁下好眼力。清冷女声自河畔枯柳后传来，绯红裙裾扫过雪地不留痕，这具尸首在易水泡了七日，连渔夫都当是河神祭品。

东君指尖燃着幽蓝狐火，映出冰面下更多浮尸——皆着燕国禁卫铠甲，咽喉处插着孔雀翎状的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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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质子劫

暴雪突至时，盖聂在废弃烽燧里发现了燕丹。

这位燕国质子裹着匈奴人的羊皮袄，脚踝锁着半截铁链，链环上刻着赵偃的私印。他正用冻裂的手指在灰墙上刻六十四卦，乾位插着根沾血的孔雀翎。

三日前的雪夜，赵宫地牢塌了半边。燕丹的燕地口音裹着血气，有个戴金乌面具的女人，用三足鸦的叫声震碎了十二道铁闸。

盖聂的枣木剑突然低吟，剑气扫落梁上积灰——阴阳家的离火符在椽木间忽明忽暗，正是东君的手笔。

烽燧外传来马蹄踏冰声，十七个赵边骑擎着火把包抄而来。为首的独眼将领举起劲弩：燕太子好手段，连阴阳家都成了你的走狗！

弩箭破空瞬间，烽燧顶端炸开金乌幻影，东君的九宫移形步在雪地上绽出火莲。盖聂的剑风卷起羊皮褥子罩住燕丹，自己却迎着箭雨刺出纵剑术第七式长虹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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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金乌焚雪

东君的狐火点燃了赵边骑的箭囊，爆炸的气浪掀翻三匹战马。盖聂的枣木剑穿过火墙，剑尖点在独眼将领的膻中穴，却发现他铠甲内衬缝着燕国密文帛书。

小心！燕丹突然掷出孔雀翎，打偏了暗处射来的蛇形镖。

盖聂旋身劈开飞镖，见镖身淬着秦宫少府特制的青蚨血。冰蚕丝穗子突然绷直，指向东南方山隘——那里隐约有罗网刺客的铜铃响动。

东君的水袖卷起漫天飞雪，凝成三足金乌的幻象：赵偃买通了罗网，要拿太子的头换五座城池。她指尖离火符突然转向盖聂，鬼谷传人可愿做这笔买卖？

枣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