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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残剑归鞘

玄翦的血在枣木剑上凝成霜花时，盖聂正坐在洗剑池畔数自己的呼吸。池水倒映着先天五重的剑气，如游鱼般在周身流转。卫庄的断剑插在十步外的青岩上，剑身裂纹里嵌着罗网刺客的骨渣——那是昨夜试剑时震碎的。

池面忽起涟漪，盖聂的剑气惊散一群饮水的山雀。雀羽纷落间，他看见自己握剑的虎口处浮起淡金纹路——这是先天五重剑气入微的征兆。三日前剖开玄翦假死局的那一剑，竟让停滞半年的瓶颈松动了。

师哥的剑，沾了人血反倒钝了。卫庄的嗓音混着金属刮擦声传来。他正用玄翦的半截黑剑磨砺自己的断刃，火星溅在昨夜新换的狼裘上，烧出点点焦痕。

盖聂的剑尖挑起一片雀羽：你的剑快了三分，心却慢了。

雀羽在两人之间碎成七段，断面泛着冰霜——卫庄的先天六重凝气成罡，已能在三丈外碎叶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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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鬼谷夜课

子时的坐忘峰亮起七十二盏青铜灯，摆成诸天星斗。鬼谷子的藤杖点在天枢位，灯焰突然化作七国舆图。

纵剑取势，如荧惑守心。杖风扫过，代表秦国的灯焰暴涨，横剑破局，似太白经天。楚国的火苗应声而灭。

盖聂的枣木剑忽然发烫。他看见灯焰中浮现魏家庄的枯井，自己刺向井底的那一剑，正与此刻天璇星的轨迹重合。卫庄的断剑嗡鸣不止，昨夜斩断掩日面具的招式，竟暗合摇光星的明灭。

势非天成。鬼谷子震碎灯阵，星火坠入洗剑池，三日前若你二人强杀魏庸而非借势信陵君，此刻魏武卒已陈兵鬼谷。

池水突然沸腾，凝成玄翦复仇那夜的场景。盖聂的剑气自发护体，在水幕中劈出条新路——正是端木蓉采药常走的山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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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剑胆琴心

五更天的藏书洞飘着陈年竹香。

盖聂在修补《捭阖策》残卷时，发现某页夹着片晒干的夕颜花——正是魏家庄井沿那株。花瓣脉络里藏着蝇头小楷：势起于微，当断于未萌。

隔壁忽然传来琴声，是卫庄在拨弄那张缴获的玄翦古琴。本该清越的宫商音里掺着金铁杀伐，第七弦铮地断裂时，盖聂的枣木剑自动出鞘半寸。

琴有七弦，剑分两刃。鬼谷子的身影映在洞壁上，你们可知玄翦为何铸双剑？

卫庄的断剑挑起琴弦残片：白刃斩恩，黑刃断仇。

不全然。鬼谷子枯指点向盖聂心口，他缺了第三把剑，一把斩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