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药庐试心

念端煮药的陶罐腾起白雾，盖聂的松木剑横在膝前。

“鬼谷的小子，诊脉。”医家宗师将枯槁的手腕伸来，袖口滑出半截紫黑灼痕。盖聂的指尖刚触到脉象，共感能力骤然苏醒——这分明是纵横剑气反噬的旧伤。

卫庄斜倚门框冷笑：“老头子当年留下的烂摊子？”

念端不答，药杵重重砸向石臼：“脉象如何？”

“气海有淤，神门受损。”盖聂收手时，松木剑鞘凝出霜花，“需以鬼谷吐纳术疏导，佐以三七、川芎。”

药柜后的端木蓉忽然抬头，她正研磨的正是这两味药材。

第二节木剑抉情

鬼谷子的试炼在子时降临。

盖聂与卫庄各执桃木剑立于镜湖两岸，水面浮着三百盏药灯——每盏代表一个曾被纵横之术波及的无辜者。

“斩灯者胜。”鬼谷子的藤杖搅动月影，“一盏抵一命。”

卫庄的剑风卷起腥气，十盏药灯应声而灭。盖聂却以剑鞘点水，涟漪托起即将倾覆的灯盏。当最后一盏灯漂至湖心时，端木蓉的银针忽然破空，针尾系着的麻布精准裹住灯芯。

“妇人之仁。”卫庄的桃木剑裂开细纹，“你救的不过是影子。”

盖聂的剑尖挑起湿润麻布，那十字绞纹与他珍藏的残片悄然重合。

第三节师徒夜话

鬼谷师徒离去那夜，念端将端木蓉唤至初代医仙像前。

“跪下。”药炉映出宗师冷峻的脸，“今日起，你需立三不救。”

端木蓉握紧沾着盖聂血迹的麻布：“不救秦兵，不救…”

“永远不要爱上一个以剑为生的男人。”念端突然咳嗽，指缝渗出黑血，“剑锋饮血之人，终将伤己伤人。”

药柜暗格弹开，露出半截断裂的木剑——剑柄缠着与盖聂同款的麻布。端木蓉的银针忽然震颤，她看清木剑裂痕中残留的鬼谷剑气，与念端心脉处的旧伤如出一辙。

第四节萍踪初现

端木蓉下山那日，镜湖落着细雪。

药囊里除了金针艾草，还藏着那夜从盖聂剑鞘刮下的霜花。她在邯郸城郊救治瘟疫时，发现患者伤口残留着横剑术的锯齿状剑气。

“有个黑衣剑客经过…”垂死的流民攥紧她袖口，“左眼有疤…”

端木蓉的银针突然转向东方，那里有座被雷火焚毁的村庄。灰烬中斜插着半截桃木剑，年轮纹路与卫庄的佩剑分毫不差。

第五节木剑余音